大變活人。
相凝霜自己都覺得絕頂離譜,搞不清楚體內靈力波動怎麽會如此異常,連原身都維持不住。
千鈞一發之際,隻能下意識扯個瞎話。
這瞎話實在太瞎了,她知道。
完全是在賭,賭洛長鶴在此之前沒見過她的臉,賭她能演好一個初初化靈的精魅。
她年少時性子不定,被溫逾白不知從哪座山頭挖了回去當徒弟,修煉時常有分心的時候。溫逾白也不生氣,見她分心便給她講故事,可惜他在這一方麵實在沒什麽天賦,再波折起伏的故事也被他講成一潭死水,她隻好又乖乖回去修煉。
曾經也講過白蛇的故事,蛇妖與人族相戀,一時不察喝下雄黃酒露了原型,大尾巴搖得驚天動地,把凡人夫君嚇了個半死。
相凝霜從那時就覺得掉皮真是個尷尬狀況,但那白蛇至少是在她的凡人夫君麵前現的,最差至少也能一掌拍暈那凡人。而她眼下撞在了洛長鶴這裏,她最多隻能把自己拍暈。
編個瞎話試一試,若是不成,便隻能拚個魚死網破了。
相凝霜心裏這樣想著,麵上卻一點不露,隻是仍微微抬著下頷,姿態甚至有幾分自在,小腿一**一**的,好奇一般打量著禪室內的布置。
花木成精,山石成怪,因其為天地靈氣所生所長,因此本性平和澄澈,初初化形並沒有正邪善惡之分,心存正道者甚至可修為靈,與修士同列,而墮入邪道者則化為妖,與邪祟共伴。一善一惡,全在一念之間。
洛長鶴仍一下一下撥著持珠,遠山金頂隱隱有撞鍾擊鼓之聲傳來,他指尖一動,一停。
一室死寂。
一瞬間室內的靜默威壓幾乎令人喘不上氣,洛長鶴居高臨下轉過眼,麵容隱在半明半暗的光影裏,鼻尖在灰薄的夕照中如玉冰冷,襯得原本清雅眉骨都淩厲幾分。
乍然起如此變故,他眼底卻似乎仍未起一點波瀾,輕輕一笑,語氣溫溫柔柔的,如同蓮花座上佛點化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