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凝霜在簾後聽得有些驚奇。
眼見著萬鳴被忽悠得不知東南西北出了門,她才慢慢從簾後探出一個頭來。
“……上座。”她打定主意要裝傻白甜,換了個聽起來比較尊敬的稱呼。
“我聽說出家人有五戒,是不能打誑語的,上座這樣沒事嗎?”
洛長鶴並沒有看她,形容有些冷淡,紆尊降貴一般一字一句做了解釋:“方虞閣曾有一脈絕於扶山妖族之手。”
“我若不予遮掩,如實讓萬施主見到你,勢必會招致怨懟禍事。僅僅隻為顧慮個人修行持戒,而致他人於險境,才是真正破戒。”
相凝霜一愣。
這話說得……竟然有幾分道理。
她有點懷疑自己,難道是因為她沒怎麽接觸過佛修的緣故嗎?這些佛修都這麽能說嗎?
她回過眼,又看向洛長鶴。
萬鳴不是什麽尋常修士,而方才他僅僅動了動指尖,便將萬鳴震退三尺,看來他的修為比她想象的還要恐怖。
可如今與她論起善惡持戒來,語調溫和輕緩,實實在在便是化人苦厄的佛子。
——正如他這個人,江南美人的皮相,卻是須彌殺神的骨相。
相凝霜想到這,微微一笑:“原來如此,多謝上座教我。”
洛長鶴卻轉了話頭。
“施主根骨極佳,又是初初化靈,正道之中三派六門七十二宗盡可一試,你可有打算?”
啊,這是想要趕她走了。
現在還不能走,怎麽著也得先把那塊持白弄到手,相凝霜搖搖頭,從青錦簾後鑽出來,打定主意要死皮賴臉:“我想跟在你身邊。”
洛長鶴微蹙了眉,一時沒有說話。
大法華寺裏連麻雀都全是公的,相凝霜估計他是被姑娘家這麽直白一句話打了個措手不及,於是繼續裝乖賣慘。
“我是因為上座你才得了機緣化靈,對於什麽門派一無所知,我隻想待在這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