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氛又奇怪下來。
相凝霜有些摸不著頭腦, 她今日這一遭本來是想甩掉燙手山芋,順帶賣洛長鶴一個虛假人情,卻沒想到這人完全不接招, 就隻問些莫名其妙不知所雲的問題。
難不成他看穿了她的打算?又懶得開口點破,所以便繞來繞去讓她自己領悟?
相凝霜越想越是這麽回事,也不好再糾纏這個問題了, 便將持白鏡又往前推了推,草草說了句場麵話總結道:“旁的都不重要,總之…能找回來便是好的。”
洛長鶴靜了片刻。
再次開口時,他似乎也恢複了平時清冷又溫和的態度, 輕輕一頷首, 很有分寸的說道:“此事要多謝施主。”
方才那個神色冷淡、甚至有些又急又氣, 問她那人好在哪裏的洛長鶴, 似乎隻是個錯覺。
怎麽又開始稱呼她施主了…
怪不得是龕中雀, 心思雲遮霧繞的一點都看不透,相凝霜這麽想著,又客氣了一句:“您多禮了, 本來是覺得我在寺中露麵恐怕多有不便, 想托旁人將東西送過來的。但後來又想著, 持白鏡事關重大, 還是我親自送來的好。”
洛長鶴聞言也點頭,卻是從另一個方麵肯定了她的行為:“持白鏡乃施主費心尋回的,自然也該讓世人知曉施主善行。”
他是不願聽世人愚昧, 不明就裏便中傷於她。
相凝霜卻聽得驚奇。
平心而論,洛長鶴在她麵前的大多數時候與對旁人完全不同, 是極溫和極好說話的, 她雖然對這點沒有明確認識, 但講起話來十分放鬆,此刻便也開口道:“我本來以為,上座會是那種稟信行了好事也不應聲張的人。”
洛長鶴輕輕一笑。
他笑起來是很好看的,這一笑尤其如此,像在風中被吹落細雪的摩柯曼殊花,帶一點歡喜的寂寥:“…本來的確如此。”
“但後來我發現,我心有不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