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不知何時隱隱聚起雲來, 遮星避月,悶雷聲聲,攜細密雨珠的夜風吹滅醉春閣上高懸的燈燭, 十裏胭脂長街的熏熏暖香都愈發黏稠,氤氳成風雨欲來的悶熱。
室內則更悶熱。
相凝霜此時騎虎難下。
她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南客這一番變態行為的目的,卻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糾正他。
如果糾正:她告訴他“骨血相融”的真正意思, 他恍然大悟,及時改正,她完蛋。
如果不糾正:她負隅頑抗,無濟於事, 他依舊在錯誤的道路上一條黑走下去——即喝她的血, 她也要完蛋。
救命, 被一個魔修吸血這種事完全就是在玩命吧。
她糾結得要死, 腦袋亂成了一鍋粥, 南客卻根本沒給她考慮的時間,已經慢條斯理抬了手,用蒼白的指尖摩挲上她手背, 又沿著手臂的線條一路似觸未觸的滑上去, 低聲問她:“想好在哪裏了嗎?”
簡直是酷刑。
相凝霜整個人還軟在浴桶裏, 提不上勁, 腦袋又跟喝了三百壇烈酒一般暈暈乎乎,此刻掙紮著勉強回答道:“我覺得…我們之間有誤會。”
南客卻完全沒有聽她說話的意思。
他伸出手指點在她唇角,不輕不重的揉著她下唇, 又更低的俯下身來仔細觀察她被欺負得可憐兮兮的嫣紅唇瓣,聲音放得很輕:“再多說一句廢話, 我就自己選了。”
相凝霜簡直氣得要殺人:“你怎麽聽不懂話…不不不不不這不行, 我選, 我選行了吧。”
她被迫改口,兩害相權取其輕,抬起隻胳膊遞給他,破罐子破摔的閉上眼:“喝吧,你幹脆把我吸幹好了。”
雪堆玉砌的一條臂兒,南客握住她手腕,微微偏了臉貼上去,除了能聞到她獨有的清豔馥鬱香氣,更能感覺到薄薄皮膚下湧動的血液,似乎也散發著可口的香氣。
相凝霜眼看著他微偏過臉去作勢要咬,下意識閉上眼,小臂內側卻貼上了一點濡濕的觸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