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凝霜輕輕咦了一聲:“這是什麽?”
洛長鶴正攏著她亂了一脊背的長發, 聞言看過來,竟然微微沉吟了半晌。
…怎麽看起來有些為難,難不成有秘密?
她於是很欲擒故縱的補充一句:“不方便的話我就…”
“沒有不方便, ”他低下身,用臉頰輕輕貼上她的耳廓,窗外雪光映他半邊側臉, 將這漫漫雪原溫柔。
“阿霜於我,不會有什麽不方便的事。”
他又重複一遍,不再猶豫,溫聲開口道:
“…翻開看看?”
相凝霜於是從善如流的打開來。
這一冊木簡很明顯是什麽人的手記, 其上記錄的文字十分雜亂無序, 多是些功法修行, 她看了前麵幾行覺得興趣不大, 便隨手往後翻去。
可沒翻多少, 她便微微一頓。
從某一枚木簡開始,其上畫了一朵花。
深深淺淺紅,勻勻淡淡色, 一陂深雪, 宛轉開放。
……這花, 和她長得好像啊。
相凝霜忍不住微微偏過臉看他:“這是你畫的我嗎……不過筆跡不對啊。”
洛長鶴隻是微微低著眼, 目光輕飄飄落在木簡上,神色遠而迷蒙,半晌才抬起手, 牽著她的手將木簡慢慢完全展開。
“…阿霜再看看吧。”
相凝霜微微皺起眉,有些不解, 卻還是依言低下眼, 繼續看著木簡的內容。
越往後看去, 木簡上繪著的花也愈來愈多,從一開始的含苞微綻,到後來的灼灼開放,木簡的主人似乎極擅畫,又似乎僅僅是因為投入了無比的心思,才將這支花繪得脈脈靈動,極美。
看到最後,終於又有了文字。
字跡依然相同,是同一人寫就,然而內容卻與之前正經的功法修行完全不同,甚至語調口吻也有變化,愛憐、柔軟、歡欣,仿若迷離午夜,花影搖動間有香氣淡淡拂過簾幌,在最美的夢中囈出的呢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