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紹點點頭,“漠北的天氣幹燥又寒冷。”
“劉紹哥哥也跟我說說漠北。”
她從小生活在江南,生活安逸太平,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,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長安。此刻聽到那遙遠的漠北,一時有些好奇。
“漠北自有一番天地,一望無際的沙漠和草原,到了夜晚又是深入骨髓的寒冷。在長安待久了,和井底之蛙沒什麽區別。”
“這倒是奇了,別人都是擠破腦袋往長安跑,你卻覺得外麵好。”
劉紹不以為意,“每個人心中的天地是不一樣的,我曾跟隨父親去過漠北巡防,那裏是另外一個世界。”
“什麽樣的世界?”
劉紹的思緒也跟著飄到了漠北,“漠北苦寒,百姓們生活艱難。戰亂更是常有發生的事,每天都有人死去 。身體的寒冷尚可以抵抗,那些躺在地上的屍體卻永遠冰封在雪地裏,才是真的冷。”
他曾親眼看到那些數以百計的屍體躺在眼下,內心深受震撼。若不是父親母親不允許,他大概早就從軍去了。
“你這般憂國憂民,倒不像一般世家公子。”
“世家公子如何?”
“那些世家公子隻知道吃喝,多是過得渾渾噩噩。”他們哪裏知道什麽人間疾苦,該吃吃,該喝喝,瀟灑玩樂,醉生夢死。
劉紹歎了口氣,“這一切繁華錦繡,不過都是表麵景象。暗地裏危機重重,節度使擁兵自重,番邦虎視眈眈,朝局不穩,哪一項都是隱患。”
在宛蓉的世界裏,這些朝堂之上的事,離她十分遙遠。她沒有見過戰爭的殘酷,也不知道家破人亡的苦楚,卻仍舊對那些素未謀麵堅持在戰場上的人,感到由衷地敬佩和尊崇。
也正是那些願意奉獻,願意舍棄自我的人,才有今天長安城繁花錦繡,南秦國的大好河山。
心底有些觸動,“劉紹哥哥誌存高遠,和他們不一樣。那些世家公子們對戰死的平民百姓們多是嗤之以鼻,深覺隻是賤民而已,無傷大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