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宛蓉正在書房練字,張先生說她的字已經比先前好了些。寫字修身養性,應當加以堅持。燕綃端了杯茶過來,“小姐歇歇手吧,這樣寫人受的了,手也受不了。”
宛蓉這時才發現確實有些手酸了,笑道:“還好有你提醒,不然明天這手又不能動了。”
“奴婢雖然不懂字,也覺得小姐寫的越來越好了。”
隻有宛蓉知道,這離她心目中的字還差了十萬八千裏,先生的字才是一絕。她捧著茶盞,隱約隻聽外麵一陣急促的跑步聲並喊道:“夫人,夫人,大事不好了。”
此時佟氏正在園子裏,廊下的海棠花落了一地,佟氏手裏正撿著幾朵花。聽見陳忠急急忙忙過來,見他麵色也不好。“出什麽事了?”
陳忠大約跑的太急,隻一個喘著氣,根本說不出話來。
宛蓉隔著窗子聽見那聲音,隱約覺得哪裏不對。於是放下茶盞,和燕綃出了書房去瞧瞧怎麽回事。
隻見陳忠滿頭大汗,喘息著。“老爺,老爺,老爺被抓了。”
在這豔陽天裏,仿如一道晴天霹靂咋來,佟氏一個不穩,差點摔倒,手裏的花也跟著掉了下來。
“母親!”宛蓉見狀趕緊上前扶了一下。
佟氏神情恍惚,身子晃晃悠悠,手撐在石桌上,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宛蓉看著陳忠道,“到底出了什麽事,為什麽好端端的突然被抓了。”
陳忠喘著氣,“奴才也不知道,府衙封鎖消息,什麽也打聽不到。”
佟氏緩了緩這才回過神,“快,再去打聽!”
宣宗五年,左丞相王子衡和禦史中丞元裴在江南遇刺,王丞相當場身亡,元裴身受重傷。陳懷泫突然被下了大獄,一時闔府上下人心惶惶。
陳老太太更是受了刺激,直接臥床不起。除了留幾個穩當的人侍奉之外,其餘一應人等都在大廳裏等消息。派出去的人如石沉大海了一樣,一點音信也沒有,佟氏也終於坐不住,焦急地直落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