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王放與吳勉對著月亮飲下南境特有的蒼梧清時, 黎州城外的山上,蕭璃三人同樣在喝著酒。
同王放與吳勉不同,範燁拿來的是從北地而來的最烈的燒酒, 而非綿軟的蒼梧清。
北地酒烈,不過幾口入喉, 酒意便立刻上頭,偏偏這三人還都是那種酒氣上臉的類型, 於是淒清月光下,三人如灶上螃蟹般, 滿臉通紅, 橫七豎八。
霍畢斜躺著, 左肘支在石台上撐著上半身。範燁直接就四仰八叉地直接躺在石台上。獨蕭璃仍站著,可卻已經滿麵紅霞, 眼帶醉意。
蕭璃仰頭灌了一口酒,然後把空了的酒壇一扔, 搖搖晃晃地去摸身側的佩劍。
“看本公主, 月下劍舞!”蕭璃說著,一把將佩劍拔出,本是個瀟灑英俊的姿勢, 可下一刻蕭璃便捂著右臂彎下身子,一臉痛苦,口中還連連喊著:“痛痛痛,傷口好痛!”
原來是動作過大, 牽動了手臂上的傷口。
範燁勉力抬起頭, 看蕭璃齜牙咧嘴, 沒有上前關心, 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, 想來是真的醉了。
好在痛意很快過去,傷口也沒有再裂開,蕭璃又直起了身子。她聽見範燁的笑聲,有點兒不高興,於是把劍從右手換到了左手,說:“本公主,左手照樣可以舞劍!”
霍畢也喝的醉了,聞言睜開一隻眼睛,想看看‘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’的蕭璃怎麽左手舞劍。結果就看見蕭璃拿著劍,胡亂劈刺著,嘴裏還念叨著什麽“對酒當歌,人生幾何”,表情還甚是陶醉,仿佛覺得自己舞得甚美,實則仍是個螃蟹樣。
那邊範燁聽見蕭璃吟詩,一個挺身坐起來,眯著眼應和著,還給蕭璃打著拍子。蕭璃聽見,更加來勁兒,一口氣念到了“周公吐哺,天下歸心”才意猶未盡地停下。
也不知道範燁是被帶起了興致還是怎的,他竟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,也拔劍舞了起來,不過他選來相和的就是他先前對霍畢所說的那首無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