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, 數十名大理寺的衙役腰佩陌刀,將整個宴席包圍得密不透風。
座上的賓客噤若寒蟬,如今更是因為太子的這番話, 屏息凝神,滿堂的惶恐不安。
“是啊, 究竟是怎樣的惡徒, 能驚得大理寺如此興師動眾……”稍微坐不住的賓客,抬起衣袖揩拭額間涔涔冷汗,顫著嗓音問道。
“鬧出這麽大的陣仗, 恐怕, 不是什麽一般的罪犯啊。”
有人悄聲猜測道:“莫不是傳聞中那種,殺人如麻的凶犯罷?”
“而且, 方才還聽謝少卿說,這人就混在我們中間……”
此話一出, 前來赴宴的來客們不禁後背發涼, 如坐針氈,驚駭又謹慎地,四下環顧——卻始終沒有懷疑的對象。
畢竟,能在今日收到長公主府請帖的賓客, 大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,互相認識。便是有人生麵不熟的,也會對彼此的名諱有所耳聞。
如何也不該, 有個什麽潛藏的惡徒啊?
正值眾人不解之時, 但見旁邊的謝言岐迤然拱手一揖, 唇角微勾, 從容自若地答道:“機事不密, 還望殿下恕罪。”
這一番話, 還真是說的正義凜然、鐵骨錚錚,不肯有半點的泄密。
聞言,太子不禁蹙起眉宇,狐疑之心愈甚。
然,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,為了在座來賓的安危著想,他還是擺擺手,開口應允道:“既如此,就還請謝少卿,盡快將此人捉拿歸案罷!”
“是。”
謝言岐維持著行禮的姿勢,徐緩抬眸,目光不偏不倚地,正好落在長公主旁邊的初沅身上。
自帶風流的瞳眸中,似乎氤氳著風雨欲來的黑雲,愈發顯得他眉眼鋒銳,透著股毫不收斂的肆意。
隻一眼,初沅便難以招架地倒退半步,下意識地掐緊手心。
她的直覺沒有出錯。
——他果然,是衝著她來的。
他還是三年前那樣,一點都沒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