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, 在來之前,謝言岐為著近些時日的案件,進了趟宮。
這期間, 有人意圖闖進大理寺牢獄,謀害徐蘭之子陳燾, 殺人滅口。
這夥刺客, 顯然不同於先前的黑衣殺手。
他們的招式,並非黑衣殺手直取性命的淩厲。
瞧著,倒更像是行伍之間的將士。
盡管他的心裏已有猜測, 但他還是故作不知, 讓奚平護住了陳燾,保住他的性命。
隨後, 他便進宮麵聖,將此事如實上報。
然而,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, 幾日的時間,聖人就已是憔悴不少,佝僂著脊背,麵色青灰。
好像是一.夜之間, 蒼老了十餘歲。
見到聖人的時候,謝言岐便也知道,他的那些猜測, 樁樁件件, 盡是真。
當年, 初沅和宋初瓷的身份錯換, 果真與皇後脫不開幹係。
刺殺陳燾, 也隻是聖人想要滅口。
讓那些舊事, 徹底塵封於歲月。
……
謝言岐站在夜空下,隔著一步之遙的距離,安靜地看著初沅。
似是因為他的那句回答,她凝望著他的那雙眸子,也略微睖睜,頗有幾分不敢置信。
初沅輕咬住下唇,心緒千回百轉。
倒不是說他不能來。
她隻是有些意外,為何他總能在她的府中,來去自如。
而且還能這般,行若無事。
夜風吹著幽篁窸窣作響,交錯著落在他們腳邊的竹影,也宛若水中藻荇的浮動。
像極了,那些看不透、又摸不清的心思。
初沅覺得冷,抬手攏緊領口,定定地瞧著他,問道:“你就不怕,我現在叫人,把你給抓起來嗎?”
話音甫落,謝言岐也沒忍住提了下唇角,輕笑著出聲,反問道:“殿下當真能有這麽心狠?”
要親手,送他進牢獄?
他貫是肆無忌憚的性子,初沅也不指望著自己的話,能嚇著他。
她的眸中盈盈帶笑,難得多出幾分生動的輕俏。她上前一步,將他們之間最後的距離也縮短,仰首看著他的眼睛,問道:“那你怎麽篤定,我不會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