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沅歪頭靠在他肩上, 瞧見他唇邊浮現的淡淡笑意,不免也跟著翹起了唇角的弧度,笑得愈深, “你笑什麽?”
隔得極近,她說話時的吐息若有似無, 輕掃過他的耳廓、頸間, 帶起細微的酥麻。
謝言岐喉結微動,抑著笑,道:“沒什麽。隻是有些高興, 殿下這麽關心微臣。”
不過幾步之遙的距離, 居然就會擔憂他會累到。
聞言,初沅笑而不語。
她默不作聲地收緊環在他脖頸的細白手臂, 佯作思索片刻,道:“畢竟, 賞賜都給你了, 自是要盼著你盡心盡力。”
她指的賞賜,顯然便是方才,那個蜻蜓點水的一吻。
謝言岐這還是此生頭一回,應下這樣得不償失的交易。
他不禁笑問:“殿下是想盼著臣, 如何盡心盡力?”
他背著她,慢步走出林間。
初沅伏在他背上,細直的兩條小腿隨著他的腳步輕晃, 帶著裙袂也如流雲一般, 晃悠悠地擺動。
晚風攜著微涼, 迎麵而來, 也將他接下來的話, 溫柔送至耳邊——
“臣抵上一輩子, 如何?”
初沅鬢邊的碎發隨著晚風而動,若即若離地掃過她的麵頰。
聞言,她下意識地屏息,攥緊了細指。
耳畔吹過的風聲簌簌,可也掩不住,她怦然的心跳。
怦,怦……
隔著夏日的單薄衣衫,和他的,此起彼伏,錯疊淩雜。
***
因著行宮未曾興建牢獄,是以,金吾衛便先將那幾個殺手安置到附近的一處鄙舊廂房,嚴刑拷打。
刑部尚書張幹得到聖人指令,匆忙趕到的時候,那幾個殺手儼然已是遍體鱗傷、血跡斑斑。
——負責審問的金吾衛是半點都沒留情,揮起鞭子就往他們的身上甩,厲聲發問:“說!究竟是什麽人指示你們過來的?!”
但這幾個殺手屬實是硬骨頭,縱是命若懸絲,也沒見有誰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