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三娘如何都想不到,這位謝公子竟如此不近人情,即便是麵對初沅這樣的絕色美人兒,也不會有絲毫的憐惜之情,讓上一步。
得到仆人帶來的明確拒絕之後,她的內心一陣煩亂。
現如今,她所籌備的出閣宴告吹,引得新客老客紛紛表達不滿;而搭上權貴的良機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,可她卻因為初沅入獄,遲遲拿不出底牌,隻好眼睜睜看著機會錯失,被隔壁的醉花間壓上一頭。
麻煩還遠不止如此,等她回到浮夢苑以後,她還得處理一樁樁的破事兒。
——浮夢苑裏,還有個不安分的瓊羽在等著她去處置呢。
這樁樁件件的倒黴事悉數浮現在她的腦海,直讓她心煩意亂,太陽穴突突跳動。
柳三娘長歎一聲,抬頭看悅來客棧的二樓。
因為謝公子喜靜,所以這整個二樓,都是他包下的。
悅來客棧裝潢華麗,住一天的價格,便已逾千貫。
更別說是整個二樓。
聽說啊,謝公子已經在這兒住了有十來天了。
這紈絝子弟的做派,還真是令她不解。
明明這樣的大手筆都能輕易拿出,怎麽就非要扣著那艘六千貫的畫舫不放呢?
雖然六千貫確實不少,但他們浮夢苑也不是賠不起,這把該賠的賠了,該道的歉道了,和和氣氣地把這事兒揭過去,大家都相安無事,有什麽不好嗎?
柳三娘實在猜不透這位的心思,吃了閉門羹以後,到底轉身離開,繼續尋求別的門路。
***
謝言岐來揚州的這十餘日,可不是真的來遊玩的。
他所在的悅來客棧,早已在他的吩咐下,布下了眼線無數。
如今柳三娘的來向去向,肯定都沒能逃開他的眼。
他一手支著下頜,一手把玩著白棋。
那枚玉石所製的棋子夾在他修長的指間,竟還不抵他掌骨指節的漂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