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遊的眼皮茫然翻了兩下, 愣了半晌。
……救救我?
她有什麽值得他救的呢?
他不知溫小姐寫下的這三字,是不是他所理解的意思。
蕭遊疑雲大作,抬頭望向溫初弦, 見她木然耷拉著手指,眸中黯淡無光,那言有盡而意無窮的神色, 絕不像是開玩笑。
他後背也倏然升起一陣冷意來。
這時芳姨娘在外麵高聲問道,“夫人,老身這兒有些應時的瓜果, 要不要給您娘家哥哥端進來嚐嚐?”
芳姨娘還道是溫伯卿在裏麵。
溫初弦緩了緩,將情緒穩定下來, 才佯作若無其事地對外麵說,“多謝姨娘, 不必了。”
“好 。”
溫初弦補充道,“姨娘可否遣人給我們送一壺熱茶來?”
芳姨娘立即應了, 暫時離開窗外。
溫初弦支走了芳姨娘,從懷中掏出巾帕來,大力將桌上的血跡擦幹。
她啞著嗓子,對蕭遊道, “如你所見,我現在確實身處在一些……不好的事中, 需要暗中出府一趟。如果先生肯幫我,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恩德。若不幫,也請先生不要泄露出去, 就當從未見過我, 否則我命休矣。”
蕭遊聽她婉言相求, 又如此鄭重其事, 胸口一熱,“我怎會不幫夫人?夫人想讓我怎麽幫你?”
溫初弦沉吟半晌,才攢足勇氣說出,“你把我裝扮成你們的伶人,帶我出府,護我決不被任何人發覺。”
蕭遊極是驚震,常聽說大戶人家的妾室因不堪主母的淩虐而私逃的,可溫小姐本就是長房夫人,地位尊貴,人人稱羨,又得丈夫寵惜,她何必冒這等風險偷偷出府呢?
看起來,她是遇上了什麽要命的麻煩。
蕭遊有些犯難,他們戲班子總共就十一個人,每人入府時都登記了名姓,憑空多帶一人必然露餡,且溫初弦又是個丫鬟不離身的內宅女眷,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她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