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剛褪, 天邊幾抹散亂無章的雲朵,染著茜紅的光,閃爍不定。
初陽斜灑在屋簷積雪之上, 滴滴答答淌著雪水。
算來,冬日已過了一大半,再過幾天就是歲首了。
除舊迎新, 一切都將從頭開始。
昨日鴛鴦被裏成雙成對,溫初弦累得精疲力盡,清晨蜷縮在被窩裏, 朦朦朧朧地闔著眼睛,不願動彈。
枕畔的男子躍躍欲試將她擁住, 扣緊她的十指。
一陣甜濃且濡濕的暖意傳來,溫初弦禁不住鑽出被子呼了一大口氣, 仿佛再一刻就要被他微燙的胸膛融化掉。
饒過她吧……
她無聲地求他,張口欲語, 嗓子卻幹啞得幾近失聲。
謝靈玄榨取她身上殘餘的那點姿色,唇埋了下她散亂的青絲,隨即與她額頭對貼,長而柔軟的漆睫沾在她的臉頰上。每一個細微的動作, 都含著綿綿情愫。
“娘子。”
片刻,又改口叫, “……初弦。”
溫初弦還被睡意所籠罩,眼皮抵觸地閉緊了些。
他又不厭其煩地喚她,一邊用春心**漾的小動作撩引她, 終於溫初弦忍不住嗯了聲, 不耐煩說, “你有什麽事?”
謝靈玄緘默不語。
過了良久, 他才縹緲開口,“以後你死心塌地和我過日子吧,我也死心塌地。咱們做一對真正同心的夫妻,好不好。”
溫初弦譏然笑了下,翻翻身,“你在說什麽蠢話。”
他聞此,手空落落地懸在半空,體溫瞬間冰冷了幾分。
複又渾渾噩噩了許久,日上三竿之時,溫初弦才完全醒過來,身畔的男子卻早已不在了。
她揉揉眼睛,喚了汐月過來為她梳洗,問謝靈玄什麽時候走的。
汐月答道,“公子五更時分就入朝去了,見您睡著,便一直沒叫醒您。”
溫初弦哦了聲,也不甚在意。
拂了拂耳朵,耳朵有些疼,許是謝靈玄昨夜老在她耳邊說話的緣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