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靈玉對謝靈玄雖說不上仇恨, 但也絕不是喜歡。謝靈玄身上的氣質冷陰陰的,一靠近他謝靈玉就腦仁發麻。況且此人還害死了自己的親兄長,論情倫理謝靈玉都該和他斷絕關係, 永遠不相往來。
當下無話,謝靈玉叉手一揖,疏離地離開了。
謝靈玄也不理會謝靈玉, 徑而走到溫初弦身邊,“你今日很奇怪。”
溫初弦右眼皮猛跳,後退了一步, 淡冷說,“你怎麽回來了。”
“事情辦完了, 便回來了。”
他走上前攬住她的肩頭,俯身熟練地對著她紅誘的唇嘬了下, “咱們不是說好了要歸隱的嗎,我這幾日把朝中的事最後掃幹淨。”
謝靈玄一觸碰, 溫初弦就跟過電似的奇冷無比,起滿了寒栗子。那些凸起的寒栗子微小恰似小蟲子那麽大,她一恍惚,隻覺得自己皮膚下都是蠕動的蟲窠。
她終於禁不住惡寒, 甩開他來。
“你別碰我。”
謝靈玄無辜而怔,佇立在原地, “怎麽了啊?”
溫初弦急喘了一口粗氣,憋住淚水。
她的內心中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互糾互鬥,一方是對謝靈玄的憎惡仇恨之心, 一方是對他情絲萬縷的愛意……兩股勢力不想上下, 致使她一麵想逃, 一麵卻又情難自已地被他吸引。
這個過程很難熬, 也很糾結。
謝靈玄道,“好了好了,你先進屋休息吧。”
他買了些酒來,清冽的。
今夜花好月圓,他們又即將要歸隱,留在水雲居的日子屈指可數,豈能辜負好時光。
溫初弦與謝靈玄席地對坐,矮桌上擺了兩杯酒和四菜一湯。
明月碩大無朋,像貼在窗外的巨盤,長久映射下來令人心慌可怖。
謝靈玄舉杯,“我敬娘子。”
溫初弦耷拉著眼皮,狐疑睨向那酒杯,巋然不動。
謝靈玄幹了,見她這般戒備的模樣,牽唇一笑道,“怎麽,怕我下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