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正瀾回過頭看許扶清, 輕輕一笑,一點兒被撞見的窘迫之意也沒有,“我又能如何?今日來此隻是為了祝福你們一句罷了。”
停了停,不知為何地補上一句, “以你叔父的身份。”
這句話難得帶了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, 也不說為什麽會知道。
謝寧顫栗了下,壓根兒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交談, 許扶清聽了多少, 還是他並不在意, 動了動蒼白的唇瓣,喚:“小夫子。”
許扶清越過站在他們中間的許正瀾,徑直地朝她走來。
他眉目淺淡, 看不出在想什麽, 白皙的指尖旁若無人地覆上她沒有血色的唇瓣,恍若一無所知地問:“怎麽了,謝寧臉色這般不好?”
謝寧有好多話想說,卻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唇上的手指漸漸用力,卻保持著適當的力度, 不會讓她感到疼, 一點一點地揉蹭,使得那白得不正常的唇慢慢地有了些血氣。
許扶清眼裏似含著笑,若有所指地道:“是因為看到不該看的人嗎?”
聽這話,還是不確定有沒有聽見他們剛剛說的話。
謝寧招架不住這樣的他, 下意識地昂了昂腦袋,往後麵挪了下, 唇也隨之遠離了指腹, 許扶清抬了抬眼。
她瞟了眼站在幾步遠的許正瀾, 摸了下鼻子,僵硬地轉移話題:“你剛剛去哪兒了?”
而許扶清仿佛沒發覺她急於轉移話題的小心思。
他如實道:“身上沒糖了,我去買了些。”
言罷,提了提手中用紙包著的糖。
謝寧知道他隨身必須得帶著糖,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,至於確切是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,理由是什麽,這她就不太清楚了。
許正瀾似乎意識到自己不該再留下,緩聲地道了句:“既然代表叔父的祝福已送到,那我先走了,盼扶清和謝姑娘多保重。”
許扶清笑笑沒吭聲。
而謝寧不習慣裝作沒聽見,好歹這句話是祝福的,她不是許扶清,想回就回,不回就不回,於是斟酌著態度不冷不熱地嗯了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