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拚命按著躍躍欲試的九枝,湊近了看,還好,燒的不是人。
這些人的舉止倒像很有講究,一個人在地上探查,看見個洞,或者看見一蓬草,就低聲喊其他人過來,有兩人小心地掘開洞口,放入引火之物,再有一人拿著火把,將整個洞焚燒。
是以山丘間處處都是煙柱,扶搖直上,遠望像是遭了災禍一般。
為何要做這種事?
我挑了一個麵善的男子,趁他擦汗的工夫,走過去問:“勞駕,請問這是在燒什麽?”
男子看我一眼。“燒蛇啊。”
“燒蛇?”難怪呢,燒出一股肉味,九枝眼睛都直了。
問題是,為什麽要燒蛇?
“你們是別的地方來的吧?”又一個男子走過來,給剛才答話的那位遞水,“要去城裏嗎?”
“要去的,”我點頭,“這城叫什麽?我們偶然途經此地,以前沒來過。”
“青江,”男子道,“青色的青,江水的江。不過你要進城的話,可小心些,最近城裏正鬧蛇患。”
“蛇患?”
“是啊,”他歎道,“要不然我們都出來燒蛇洞,燒了三天了,累死了。”
“這蛇患很嚴重嗎?”我問。
“唉,說嚴重,其實也沒多嚴重,”男子說,“城裏是忽然冒出些蛇,但也沒什麽人遭殃,如今想來,隻有知縣大人的夫人被蛇咬死了。”
“知縣夫人?”
“是啊,”男子扼腕歎息,“我們這位知縣大人可是個大好人呐,公正嚴明,鐵麵無私,和夫人感情也好,誰想到前些日子忽然傳出消息,夫人夜裏歇息時,竟被毒蛇給害了,你說這個,唉……”
“所以知縣命你們把城外的蛇一網打盡?”我捋了捋,“可你們又如何知道哪裏有蛇?哪個洞是蛇洞?”
方才喝水的那名男子嘿嘿一笑。“姑娘有所不知,我們這地方,素來就多蛇,多的是人做這門營生,代代相傳捕蛇的手藝,區區蛇洞,我一眼就看得出來,尤其像生天南星的地方,附近必有蛇洞,一看一個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