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床後,謝鍈險些腿軟跪下,她揉了揉腰,慢慢踱步踏入浴湯,這兩日她特意尋著醫書看女子避/孕,生怕不小心鬧得沒有退路。
她雙手壓在小腹,找準穴道後往外推擠。
也不知有沒有用,雖說周瑄很注意,可仍保不齊有殘存,謝鍈如是努力了一番,又換水將自己衝洗幹淨。
其實最簡便的法子,便是同周瑄討避子湯。
他自己該主動給的。
謝鍈喝了盞茶,神思倦怠,他精力過於旺盛,床笫之間全然不像日常那般寡淡冷漠,相反,他似極有熱忱,甚至像特意研習過,昨夜用了許多手段,都是些不堪描述的動作。
與雲彥成婚三年,他循規蹈矩,從未如此孟浪。
謝鍈吃不消了。
饒是伺候東家,也要有個休沐日。
這日傍晚,謝鍈將出殿門,迎麵撞見一人。
那人站在陰影裏,穿了身繡百蝶對襟長褙子,嫻靜端莊的相貌,眼裏沁著淚看到謝鍈,她咬了咬唇,衝其先行福禮。
謝鍈愣住,跟著還禮。
竟是王毓。
王毓淚水不住往下滑,她教養極好,饒是在哭,也給人安穩沉肅的感覺。
謝鍈見她跪下,當即使了個眼色,白露和寒露扶著她站起來。
“你這是作甚?”
王毓咽下苦楚,“十一娘,你我沒有交情,此事也不該過來找你,可我實在走投無路,不得不厚顏求到你這兒。
求你,替我阿耶說句話,讓陛下饒他性命,求你了!”
山上新摘的柿子,個個飽滿澄黃,周瑄洗淨手,親自剝去外皮將果肉遞到謝鍈唇邊,
謝鍈就著他手吃了口,腦中卻在想王毓的話。
周瑄對王家出手,便是打定主意不會鬆口,不管王毓找多少人疏通,她阿耶都不可能安然無恙從大獄出來。
至多保其性命,餘生卻要在暗無天日的牢獄中度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