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狼一般, 瘦削挺拔的腰身宛若拉滿弦的弓,蓄勢待發。
他居高臨下撐著手臂,眼底深邃難測。
溫熱的指腹落在謝鍈頸邊,手指下的皮膚瑟縮了下, 滑膩柔軟, 他抬起眼皮,對上她澄澈的眼神。
仿佛那一年, 初見。
謝鍈提著裙袍一頭撞進他懷裏, 嫣粉色的珠花顫抖著,小娘子抬起臉來, 一雙幹淨明亮的眼睛,就像巨大的漩渦, 那一瞬間, 他的心髒被攫住一般, 人亦僵住了, 動彈不得。
在神思反應回來之前,手指摸上冰涼的珠花, 然後飛速彈開。
他喜歡了那麽多年,早在謝鍈親他之前,便已經將她烙進心裏了。
這種克製隱匿的喜歡, 因為對方的回應而滿足竊喜,又因對方的背棄而暴躁怨恨,所有情緒, 種種不甘,就是因為身下之人。
她總能輕而易舉使他變成另外一種模樣。
小氣, 恣睢, 霸道, 善妒...
他並不喜歡且極力抗拒的醜陋麵容,他曾想著隱忍再忍,但他忍不住,他恨不能在天下人麵前宣告,謝鍈是他的。
隻能是他的。
承諾和誓言都不作數,唯有那人踏實地待在懷裏,才是真的。
他歎了聲,似要把謝鍈融入骨血。
“謝鍈,你是朕的皇後。”
翻身上去,以強勢的姿態卷土重來。
搖曳的帷帳,燈燭晃開氤氳的朦朧,沉水香的氣味糾纏著低呼,一次高過一次的湧來。
每一次衝動,都在向謝鍈證明。
身上這個男人,才是她的夫郎!
而她,做夢都不能夢見別的男人!
雲六郎,更不成!
清早,雪鋪滿了庭院,廊廡下的宮婢靜默無聲,手捧盥洗的器具,衣物。
待聽見門響聲,她們悄悄抬起餘光,白露輕輕合上門,轉過頭來。
“白露姑姑,這水已經涼了,奴婢們回去再換一下吧。”年歲小的不敢往裏多瞧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