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白沒有熬過那個嚴冬,他死在了某一個清晨。
臨死的時候,沐涵摘掉了朔白的氧氣麵罩,昏睡已久的小鮫人像是即將蘇醒般的劇烈顫抖起來。沐涵慢慢的俯下身,吻了吻那花瓣般柔軟的唇。朔白艱難的喘息著,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裏湧了出來。
他們的呼吸在某一個瞬間交融在一起,接著便是永久的黑暗與分離。
沐涵跪倒在了朔白的床邊,筆挺的西裝將他的身形修飾得成熟而英挺。
陸離說,他從沒有見過哪個男人悲傷得能那麽駭人。這個評價傳到曆晟的耳朵裏時,曆晟已經足足兩天沒合眼了,
曆晟坐在餐桌旁,目不轉睛的看著朔巡吃完飯放下筷子,才伸手把人拉近了懷裏,低聲哄勸著朔巡把隨餐的藥吃了,似乎生怕眼前這人一個不經意就滿身是血。
他不能讓這個人走,無論是怎麽走,都不可能。
朔巡一如既往的安靜,沒有拒絕,卻也沒有配合的接過杯子,隻是在曆晟撬開他的牙齒,把藥渡進來時順從的咽完了所有的藥汁。
曆晟細心的替他擦了擦唇角,看著那張平靜的臉,忍不住的把環住那窄腰上的手臂收緊了些。
那一夜情緒的爆發似乎已經將朔巡的精力耗盡。朔巡開始終日的沉默。曆晟陪在他的身邊時,時常被那淡漠的目光惹得有些心驚。有時,他甚至擔心朔巡會就這麽碎在他的麵前。
但他能做的,也是隻盡可能多陪在他的阿巡身邊。
日複一日。
月複一月。
曆晟越來越多的時間花在了別墅裏,除了一些必須要出麵的會議和合作,他開始真正的退居幕後。偶爾有人談論起如今的曆家大少爺,評價裏也不由得多加了兩個字。
——情種。
曆家大少爺是徹徹底底的栽了進去,羨慕的,祝福的,幸災樂禍的,比比皆是。然而曆晟卻對這些流言毫不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