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小時後,車子被迫停了下來。
曆晟從文件中抬起頭,看著後座大開的車門,眉頭微蹙:“阿巡,聽話一點。”
與那冷冽的眼對視片刻,朔巡扯了扯嘴角,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般,邁腿走到了車外。他被囚禁了七天,時常發燒,雙腿碰到地麵上都在止不住的打顫。他沒走兩步,就被一隻手抓住了衣領,背脊重重撞在了車門上。
“你想怎麽樣?”曆晟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。
朔巡靜靜看著那張麵色不善的臉幾秒,輕聲道:“我要回去。”
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回答,曆晟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:“你不想見你弟弟嗎?”
“當然想,”話音未落,朔巡便應了一聲,神色平靜地與曆晟對視道:“但我答應過阿白,上岸後要過得很好。”
“我不想讓他看到他的哥哥活得像個畜生。”
“我不能食言。”
朔巡歪著頭,陰沉的天幕倒映在那雙碧藍的眼眸中,仿佛是蒙上了一層薄紗。
彼此沉默著。
曆晟的臉色極度的難看,最終卻隻是一言不發地扯著朔巡的領子,把人丟在了一旁的座位上,“去顧家。”
司機顫巍巍的向後望了一眼,被曆晟的神情嚇得臉色慘白,一腳油門踩到了一百四。
車子最終停在了一棟破舊的小樓前。
手腕被人死死握住,朔巡幾乎是被半拖著進了門。
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朔巡的視線裏。
顧璟看見進門的兩人,微笑地抿了口手中新泡好的茶:“不是說一個小時後來嗎,怎麽提前了?”
“你那邊怎麽樣了?”曆晟直接忽略了問題,沉聲問道。
“北京那邊安排了人作證,”顧璟說著,便向曆晟身後的朔巡投去了意味深長的一眼,“裴朗昨晚把樣本拿給了我,今早已經全部交給國安的人了。”
點點頭,曆晟坐到了沙發上,一用力便將朔巡扯了過來,朔巡被拉扯得中心有些不穩,一不小心便恰好摔進了曆晟的懷裏,連忙退出來,一抬頭卻撞進一雙秋水眸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