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醫亦不敢保證一定能救,聖人之病由來已久,身子根基多半已經衰敗,總要見了人才好下定論。”蕭牧道:“但神醫昨晚所言,顯是無意冒險趟此渾水。”
如今吃喝有著落了,來日摔盆送終的徒弟也有了,比起進宮冒險醫治皇帝,白神醫隻想選擇安穩養老。
衡玉思索著點頭。
“你如何想?”蕭牧問她。
神醫之意是神醫之意,但若她另有想法,或可另行商議。
如何想?
要不要試著替聖人醫治嗎?
片刻後,衡玉道:“舊時真相如何,你我雖仍持疑,但無可否認的是,聖人至少是默許的,真論起對錯,他絕非無辜——隻是你此番入京局勢難測,且咱們如今既疑心幕後另有黑手在,一切皆是未知,倒不如先不變應萬變,具體如何做,再依之後情勢施為。”
總而言之,當下不著急盲目做決定。
蕭牧點頭:“我也是這般想的。”
二人就此事又細談了一盞茶的工夫。
“該說你的事了。”蕭牧放下茶盞之際說道。
“我們打算午後動身,特來向侯爺說一聲兒。”
“你們?”蕭牧看向她。
“是,我和韶言先行一步。”衡玉也擱下茶盞。
蕭牧麵上看似無變化,下意識便問:“為何要同我——同我們分開走?”
衡玉反倒奇怪地看向他:“韶言沒來且罷了,我身為女子獨行不便,‘順道’跟著侯爺一同入京無可厚非。可韶言既帶人來接我了,我們若還同侯爺形影不離,怕是要惹得京中之人疑心關係過密了。”
雖說是結了盟,但總不宜大張旗鼓宣揚出去的。
敵人尚在暗處,理應要處處謹慎。
分頭行事,也更方便掩人耳目。
這淺顯的道理擺在眼前……他竟還要問“為何”?
衡玉打量著麵前之人:“侯爺該不是昨夜苦學技藝,疲乏之下,以致腦中混沌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