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封是永陽長公主府送來的,一看筆跡便知是出自韶言之手。
信上說了些殿下的近況,譬如吃藥還算乖覺,再譬如日日都要與其蓁嬤嬤念上她幾句,道是想她了。
衡玉看得微歎了口氣。
她也實在想殿下了。
再往下看,便多是些關切叮囑之言了,最後綴了一句,盼她早日回京。
衡玉將信收起,去拆看另一封。
此信是兄長所寫,表麵看似多是些家常瑣事之言,其中仍是暗藏著隻兄妹二人才看得懂的深意——
她上一次傳信回去時,已隱晦說明了關於那刺青圖紋的進展線索,以及,那份被她列出來的可疑之人名單。
而此時這封信上,兄長千叮嚀萬囑咐,不外乎是讓她絕不要輕舉妄動,以身犯險,他在京中會照著那份名單試著探查下去。
換而言之,兄長已將接下來的事悉數攬下了,隻要她在營洲這是非之地平安就好。
且末尾處又再三囑咐她,既已得此線索,便無需再於營洲久留,當務之急是盡快回京。
此時,翠槐的聲音隔著竹簾響起:“姑娘,蔣媒官來了。”
“蔣姑姑請進。”
衡玉並無匆忙收信的動作,直待蔣媒官進來時,她也隻是將信紙折好,連同兩隻信封隨手壓在一旁。
“京中來的家書?”蔣媒官隨口問。
“是啊。”衡玉歎口氣:“一個兩個的,都嘮嘮叨叨地催我回家呢。”
蔣媒官聞言一個激靈:“這可不成,你若回去了,我可怎麽辦!”
雖說這丫頭隨她同來北地,也算有公務在身,可公務這倆字對旁人固然有約束之效,對這種萬惡的關係戶而言,卻是形同虛設啊!
她哪怕是隨口說句“北地嚴寒”、“吃不慣”、甚至隻需一句“想回家了”,有永陽長公主在,誰又敢攔她?
“蔣姑姑這麽不舍得我走啊。”衡玉笑著眨眨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