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怡不知道為何先前還興高采烈的祈郎中,一下子變得頹唐了起來。
“不過是個破羊皮片兒,連那河山印的影兒都沒有瞧見。先生這就患得患失了,簡直就是和尚給孫子取名兒!想太多!”
祈郎中聽著她這陰陽怪氣的話,哼了一聲,確實是他操之過急了。
“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”,他說著,拿起桌上的茶壺,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亦是一口氣喝幹了去,“至少說明了一個事,他們十有八九認為河山印就在蜀中。”
“別人隻有個羊皮角角,不知道東南西北,可是楚光邑不一樣,他會算卦。”
段怡聽著,愈發無語。
“嗯,他算卦的確十分了不起,直接給自己算成血光之災了!”
祈郎中心中盤算了一二,別說,還當真是如此!
他清了清嗓子,別開了話題,“接下來你在段家打算如何?”
“走一步瞧一步,不要錢給我吃給我穿,出嫁還陪嫁大筆銀錢,這等好地方,我不嫌棄”,段怡說著,對著祈郎中笑了笑。
祈郎中被她的話氣樂了,翹起那條瘸腿,對著段怡輕輕地踢了踢,“你的心倒是大!”
段怡及時閃避,驚訝地站了起身,“人都說夫子是個瘸子,哪曾想得,這條腿竟是條神腿,還能夠當棍棒使,比那些好人子,還強上個四五分!”
“陰陽怪氣!”祈郎中沒好氣的說道。
段怡衝著他走了個鬼臉,“多謝先生誇獎,看來我這師門絕技練得有進步了。”
她說著,朝著門口走去,“我去幫關老爺子打棺材,總不好叫楚師伯一直在門板上躺著。”
祈郎中瞧著她遠去的背影,輕輕地搖了搖頭。
他還記得頭一回見到段怡的時候,她就是個未長大的小姑娘,一身的血,糊得讓人辨不清麵目。
那時候她的脊背,也同現在一般,筆直得像是身後一直貼著一杆長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