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應軍的人瞧著,都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神色有些凝重了起來。
這簡直就是大白天的活見了鬼!
在那陳鶴清的身後,不知道何時,竟是站了一個黑衣少年,他並沒有蒙著麵,兜帽下頭,露出了白皙的下巴同好看的臉,看上去像是胎質細膩的瓷器一般。
任誰瞧見了,不得誇讚上一句,誰家的公子哥兒,養得可真是精細。
可那美少年手上,握著一把黑黝黝的,看著十分不起眼的匕首,如今太陽已經升起,可那匕首像是能吸光一般,半分不像尋常刀劍,如今鏡子一般反光。
穀雨手一抽,陳鶴清脖間的鮮血噴湧而出,灑落在了那被他挾持著的小童身上。
小童大叫一聲,嚇暈了過去。
旁邊的趙石,慌慌張張上前,一把摟住了他,他不敢做聲,像是瞧見了洪水猛獸一般,一腳將那陳鶴清的劍踹開了些。
然後抱著兒子跌跌撞撞的便滾到了旁邊的田地裏,縮成一團匍匐在那,再也不敢動彈了。
陳鶴清在京都一戰之中,大敗潰逃。如今跟在他身邊的人,多半都是當初那群腳上繡著金波的鄭王暗部。段思賢從前是暗部大統領,而穀雨是他的嫡傳弟子,有不少人都識得他。
“穀雨!”其中一個黑衣人悲憤出聲,“你這是背叛段統領!你殺了鄭王唯一血脈,壞了我們的大業,叛徒是要被釘在恥辱柱上的!”
穀雨靜靜地站在那裏,從袖籠裏取出了一方白帕子,認真的擦了擦匕首上沾著的血。
“師父在的時候,我報師父教養大恩,我隻聽師父的;鄭王是誰,你們都見過麽?我沒有見過。我穀雨隻有一個主公,那便是段怡。”
他說著,輕輕一扔,那帶著血的白帕子,落在了陳鶴清的臉上。
穀雨垂眸看去,“至於他,師父很喜歡他,所以我送他去見師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