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趙石眼眶一紅,他一把將那藥瓶還有牛肉幹揣入了懷中,抱起了已經蘇醒的兒子,瞧著段怡同崔子更,眼中淚珠打著滾,“不打仗……不打仗好啊!”
段怡輕歎了一口氣,沒有多說什麽。
段家軍的人慣會收屍,一個個的手腳麻利得很,那玄應軍自覺不能矮了一頭,叫崔子更在段怡麵前失了顏麵,更是卯足了勁。不一會兒的功夫,這官道田間,便清理了幹淨。
崔子更瞧著被蘇筠鬧得一臉羞憤,卻是沒有推開他半分的穀雨,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。
他從馬背上取下水囊,走到了樹蔭底下,段怡站在這裏,目送著趙石遠去,已經好一會兒了。
“喝口水罷,那肉幹有些偏鹹,不然天熱了,容易壞。送箱籠的馬車,一會兒便會到了,如今陳鶴清已經死了,除卻我師父同你師父一見麵恨不得打破頭,說太平了倒是也沒有錯。”
段怡接過水囊,喝了一大口。
她朝著來路看去,隻見一大堆的人馬走了過來,引路的那個正是崔子更的親信朱鹮。
段怡瞧著他身後的箱籠,頓時覺得朱鹮這張臉,都變得親切了起來。
他們的箱籠裏藏著玄應軍,真正的金銀珠寶,叫朱鹮同蘇王爺在後頭押著給送了過來。
那邊鄭鐸瞧著,二話不說,領著段家軍上前,替了朱鹮的位置。
段怡看了崔子更一眼,沒有多言語,她並非兒女情長之人,有些話說多了,總叫她覺得肉麻兮兮的。
“保重!”段怡說道。
那邊崔子更輕輕地嗯了一聲,同段怡幾乎同時翻身上了馬。
“不若讓我送你過藍田關。阿怡,回了襄陽,莫要忘記我們的約定。”
崔子更說著,深深地盯著段怡看,雖然山南東道離京畿不遠,可從京都騎馬去襄陽,亦是得好些時候。此去一別,再見不知何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