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白魚緩了好幾天才逐漸適應身邊沒霍驚堂的日子, 而紀大人的判決還沒下來,似乎卡在禦筆朱批那一道。
他拜訪恩師詢問元狩帝的意思, 陳師道搖頭道是不知。
他也關注兩江, 但猜不透元狩帝的意思。
“紀興邦隻是因為不想同流合汙就被聯手整垮,兩江官商勾結,囂張程度可見一斑。如何處理紀興邦,大概能看出陛下對兩江持什麽態度。”
陳師道的揣度也在趙白魚的猜測中, 元狩帝遲遲不下判決, 難免叫人心裏七上八下。
便在趙白魚內心煎熬之際, 康王登門拜訪, 告訴他元狩帝處於盛怒之中,揚言要砍紀興邦的腦袋, 要殺雞儆猴, 幾位宰相接連勸說反而激怒元狩帝。
“可是紀大人罪不至死。”
“君要臣死,臣能如何?何況紀大人這貪汙罪說小也小,說大也大,從重從輕處罰都在陛下一念之間。你想想,前任漕司使陳之州是陛下禦筆欽點,紀興邦算是我門生,也是陛下賦予信任之人, 可他赴任不到一年就辜負陛下信任,這不是打陛下的臉麵嗎?不是告訴陛下, 你的門生、你的臣子都是些庸人,你的眼光不過爾爾,你說陛下該不該惱怒?”
元狩帝好麵子, 臉被打腫成這樣,確實該惱怒。
此舉讓趙白魚確信元狩帝真正怒的是兩江官場的黑暗, 英德石和官糧一案處理完美,可窺見公主在兩江的權勢之盛,她該知道紀興邦是元狩帝的人,卻冷眼看他掉進坑裏,這是不給元狩帝臉麵,也敲響元狩帝心裏的警鍾,告訴他他的親妹妹已經不聽話了。
兩江商幫能力巨大,能整垮朝廷的三品大員,也讓元狩帝心驚,進而警惕,必然不會輕輕放下。
但是殺一個被冤枉的紀興邦隻會震懾其他官吏,助長兩江商幫的氣焰,更使他們以後對赴任兩江的官員各種頤指氣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