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那麽一瞬間,時星真實地感受到了靈魂的戰栗。
這一句話,問到了他心中尚有疤痕的地方。
力度不重撫了撫,不痛,卻那麽溫柔,讓人想哭。
時星嘴唇囁嚅,在池曜過於鎮定平和的目光下,眼尾宛如水墨渲染,漸漸暈出了紅痕。
“殿下……”
語聲皆啞。
似呼喚,又似輕歎。
如果時星沒有記錯,這是池曜第一次叫他星星。
這個稱呼很多人都叫過,管員,時冉,符青,嚴長嶽,以及後續的符青項飛覃玨,乃至談家的雲霧談焱談玫談遲,都這樣稱呼過他。
但是聽入耳的感覺,卻和池曜叫起來的,截然不同。
其他人都是簡稱、昵稱,又因著他年齡小的關係,周圍的長輩都更喜歡用疊字叫他。
是親近,卻和池曜的截然不同。
池曜的叫法更像是……
像……
這個想法產生的時候,時星感覺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共振。
像是一個可以相偎的伴侶。
溫柔卻不具有壓迫感,可以依靠,身段卻並不高於他,他們,更像是一種平等的關係。
一種,互相可以依賴的關係。
哪怕知道現在的自己還沒有達到能讓池曜依賴的程度,可時星就是有了這種感受。
這種,完全平等於對方的體會。
“殿下。”
時星又喚了一聲,輕輕閉上了眼睫,這次卻不是躲避,而是任由對方打量自己臉上的神情,痛苦的也好,難受的也罷,他知道自己不用有任何羞恥的感覺,這部分情緒是可以展示的,池曜是也全然接受的。
接受所有的他。
長睫微潮,時星抱住了池曜。
他想,就這樣做了。
頭靠在了對方心髒的地帶,能聽到池曜的心跳聲,咚咚咚一下一下,和他這個人給自己的感覺一樣,強大且有條不紊。
時星把臉埋入了對方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