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破軍話還沒說完,姣娘便驚恐地抬起眼望向他,“立太子!將軍不是自己稱帝嗎?立了太子,萬一又……”
拓跋破軍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安撫道,“傻姣娘。太子年紀尚小,嚴加教導,必不會同先皇一樣的。咱們鮮卑人入關時,親族間多有殺戮,一直為漢人不齒。如今若我反了,豈不是更給那些漢人文士留下話柄?以後大魏要一統,怕是更加難了。隻是為夫保證,今後必會保你母子周全!”
姣娘聽他這麽說,知道自己夫君忠肝義膽,話及至此,她也隻好將信將疑地同意。夫妻二人多年別離,訴不盡的衷腸,隻在這小小的烏棚頂馬車內耳鬢廝磨。
――分界線――
四年前。平城郊外。
嬌娘從冰冷的河水裏爬上來時,人已經凍得快失去知覺了。
她該覺得幸運,還未到冬至,河麵還沒有完全凍實。否則掉進冰窟窿裏,就再難有爬上來的可能性了。
嬌娘環顧四周,護衛她的親兵已經死光了。屍體橫七豎八地攤在不遠處的路邊。
若不是那群賊人見她的馬車翻於河中,恐怕是不會停止追殺的。
嬌娘的父親也是武將出身,因此她從小便會些拳腳,身體也比普通女子結實。
隻是身體再好,從冰水裏爬出來,沒人幫她,她早晚是要凍死在路邊的。她強撐著一口氣,顧不得許多,一半爬一半蹭地來到一名死了的親衛身邊。
她伸出凍得顫抖不停的手,打算去扒那親衛的衣服。必須要換上幹的衣服,不然不用賊人出手,她一定會被凍死的。
可她手指才剛碰上親衛的領子,就感到後背一股暖流行遍全身,如同有人在她身體裏塞了個火爐子,很快便不再感到冷了。
隨後原本濕了的衣服上一陣水汽升騰,慢慢地也變幹了。
“仙人!”嬌娘回過頭去,雖然隻看到一位蓬頭亂發,雙腳皆著左履的老人,她卻認定這是位仙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