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知武都守住了夏軍第一波攻勢之後,前線便沒了什麽大消息,一直等到晚上,宮中掌起宮燈,殿內更是燈火通明。所有的朝臣都等在殿中,沒有一個人敢走。
一直到第二日天大亮時,才有傳令兵跑進殿來,“報――有斥候來報――胡夏軍有異動!”
在座之人皆從迷糊中驚醒,難不成胡夏要再攻了!
秦忠誌立刻問道,“可有詳報?”
“說是天快亮時,中軍帳附近突然混亂,緊接著各營的人馬都有走動,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。”
梁翁反常地從坐墊上站起來,在篤政殿內來回踱著步子,是事成了嗎?何以沒見信號?
秦忠誌見梁翁搖擺不定,知其所慮,開口道,“無論如何,都是機不可失。如今成敗,在此一舉啊。”
梁翁深深吸了口氣,轉身吩咐道,“傳話給胡夏軍,說我護國仙姬已請得神助,胡夏必遭天譴!若其再不撤兵出境,必定萬劫不複!”
武都郡的清早,何盧被士兵鋼刀反射的第一縷日光晃了眼。春日晴好,本該是以文會友,踏青訪春的好時候,他卻一身幹血塊,狼狽地站在武都的土牆頭上,望著對麵胡夏軍的動靜發呆。他吸了吸鼻子,除去土塵味兒,血腥味兒,銅鏽味兒,還有幹餅和稀米粥的香味兒,啊,該吃早飯了。
何盧抓了張餅,叼在嘴上繼續盯著胡夏軍看,似能把對麵看出朵花來。
“怎麽樣了?”杜聞則的聲音自何盧身後響起。
何盧回頭掃了他一眼,見杜聞則的臉色雖依舊慘白,卻比昨日抬下城時好上了許多。
“不知道。天快亮的時候似有動靜,還以為他們要攻上來了,一直戒備,也沒見對麵有什麽反應。”何盧嘟囔著,連道了幾聲聲,“太奇怪了,太奇怪了……早該攻上來了。”
杜聞則又問,“孟師呢?”他總覺得這位北魏來的商人不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