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管講道理總能有道理,陳九棋其實心裏對“道理”的信任並不高,她總是在挑揀某一套邏輯去說服甲方、說服上司、說服瞿封楊還有說服自己,盡管麵對自己內心不認同的邏輯相對會有點轉不過彎,但這種“卸磨殺驢”的模式用多了,人也有些麻木。
不過不是大問題。
學校的停車場在夏天算是避暑勝地,反正比可能經年沒加製冷劑而開19度也不見降溫的教室空調,要給人多一點陰涼的體驗。
陳九棋體感是涼的,腦子卻是熱的,她突然感覺自己把人拉到這說了半天,好像就是警告了一下對方不要玩弄法律,論證了一下自己當前還沒崩壞的心意,以及強行求證了對方的心理活動,有那麽點神經病。
基於自己實在無趣甚至無禮的表現,陳九棋在考慮是不是該補償之。而似乎就在她態度軟化下來的刹那,向來並不“敏感”的瞿封楊就察覺了,不知道是自己最近情緒表現越來越明顯了,還是瞿封楊逐漸習慣對細微差異的解讀了。
總之,瞿封楊像個掛件一樣自動靠了上來,然後埋怨:“把心理這些說透了就不浪漫了。”
“不好意思,不過不搞明白或者說說服自己,我就會焦慮,關於我的焦慮這塊,雖然不會再出現了,但較糟糕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了”第一反應還是要解釋,雖然普遍理性而言,這裏進行一些肢體親密行為會比語言解釋要獲得更好的效果。
不過反正,瞿封楊對語言解釋也接受良好:“沒事,反正我不喜歡研究自己,你一個人研究兩人份的好了,我會執行你的研究成果的。”
陳九棋認為也不太合理:“不行,這樣好像就變成縱容我的焦慮了。”
“這樣麽?也許我不介意。”
陳九棋很想讓她清醒一點,就陳九棋的判斷而言,瞿封楊現在還沒有無底線縱容的底氣,現在因為空洞急於求成全盤接受的話,未來不就會反彈傷神了嗎,但她終於忍住沒繼續說這些不管用的無聊勸誡了,也許讓思緒盡可能放空一點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