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上】
我:“有過的情緒我可以調用,我保證戲能演好,導演,把重點跟我說一下吧,求您。”
何釋貼我近了一步,手托著我的手肘,支撐著我,默默地拿紙巾沾走我眼上的淚。
我顧不上別的,稍微往後靠著他。
我理解導演為什麽叫我拍到一半去錄《爆談》了,按我前幾個月的投入程度,現在應該哭到隻差一口氣背過去。
我拉著何釋的手箍到我腰上,手也緊緊攥著,孟遠州無法再把金陽作為依靠,但我還可以依賴何釋。
我現在才發覺,何釋身上那些“煩人”的粘人和小別扭多麽可貴。
可能是看我可憐,導演大發慈悲點了頭,精簡地概括了何釋第三部分的劇本。
班裏的小孩曾不經意間撞見了金陽和孟遠州接吻,但小孩不懂那些,沒當回事。
孟遠州走後,小孩聽大人閑聊聊起親嘴,童言無忌,把這事說了出去。
家長是最寶貝孩子的,同性戀可是天大的髒病啊,得了髒病的人怎麽可以當老師教孩子呢。
他們抗議,去村委會,去學校,總之金陽是不能再留在學校的。
而事實也如他們所願,金陽被撤職,村子裏鬧得沸沸揚揚,七十多歲的老母親閉門不敢外出,涕淚俱流。
她說她的兒子沒有病,他的兒子是好老師,好男人,健康。
沒有人聽。
她問金陽,“你是真喜歡那個小孟老師嗎?”
金陽看著母親蒼老的臉,還是實話實說,“喜歡,真喜歡。”
老母親歎了口氣,說好,那你就好好找份工作,攢錢,去城裏找他。村子裏過不下去的。
金陽落了淚,說不,“我不怕他們閑言碎語,遠州也不會怕,我會再想些營生,留在家裏照顧您。”
可村子裏哪還容得下他,他隻得去投奔小江,跟著小江去鎮子裏打工,晝夜往返起早貪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