傷半好不好、被迫從**爬起來的謝玹,站了一會就又躺回去了。時隔甚久,傷口大多都已結痂,被李徵這麽一鬧,謝玹估計又要躺上好幾天了。
鬧出這麽大的動靜,卻硬是沒有一個護衛前來探查,若隻是遵循謝玹的命令倒也罷了,但他剛住進鹿鳴居不久,還不知仆從與護衛中間夾雜著誰的手與眼,亦不知前方的路能否按照自己的步調走。
但也比前世的境況好了,謝玹想。
至少如今的他,不是孑然一身。
他將裹在背後的衣衫除去,**的背上露出交錯縱橫的疤痕。但他自己看不到,隻覺背後火辣辣得疼,估計藥膏全蹭在了衣服上。
腦子裏不受控地冒出李徵那張眉眼似覆有濃墨般的麵孔,謝玹垂下眼,細細思索起來。
他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郎,李徵看他的眼神,分明也是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欲望的。
孌寵分桃自古有之,並非閑事。如今的李徵,雖被困池中,但如他這般有野心之人,終有一日會衝破桎梏,一鳴驚動九天。
若是加以利用……
謝玹抿了抿嘴。
算了,他還不至於為了皇位出賣自己的身體。
背上密密麻麻的隱痛讓謝玹有些煩躁,他想喚檀夏進來幫忙重新換藥,但又覺得大聲嚷嚷有失體麵,遂自暴自棄地將自己悶在被褥裏,閉著眼打算睡過去。
腳步聲是在這時又再次響起的。
這鹿鳴居仿佛是個四麵漏風的窟窿,誰都能順著縫隙鑽進來,謝玹闔著眼,冷淡地說道:“這回又是誰?有何事?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定叫皇祖母摘了你的腦袋。”
“你以為睡一覺,傷口便能好嗎?”
來人聲音清浚如泠泠的泉水,驚得謝玹驀然睜眼。
正殿之外,坐在輪椅中的蕭陵不知何時去而複返。腳步聲是青竹的,他正在用叉竿將窗戶撐起,屋外微涼的風便夾帶著竹葉的清香一同飄進室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