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玹現在沒工夫去管什麽龍陽之興,也沒閑暇再去一趟般若寺。蕭陵既在這個節骨眼將王騏回京一事告知於他,必然有他能操作的空間。
他將那短刀收好,又吩咐檀夏取一塊上好的刀套將它包裹起來,思忖著,現在用不到,以後總歸會有用到的地方。
等謝玹托著刀柄將它放進匣子中時,入眼的便是近些日子收到的零零碎碎的小玩意。
一柄楓紅色墜珠折扇,扇麵題了首詩,筆跡張牙舞爪,一如書寫之人的品性;一根玉簪,赭色暗紋穿織其中,雕刻的乳白色雲紋亦栩栩如生;以及還有那柄剛被謝玹放進去的金線短刀。
謝玹看著這些東西,忍不住一樂。
當他是在路邊乞討的小狗?什麽東西都要往他懷裏塞。
檀夏正在給他束發,眼尖看見了原本屬於李徵的那根發簪,探頭道:“這玉簪好看,殿下要用這個嗎?”
謝玹正準備關上匣子,聞言問:“好看?”
檀夏頷首。
“那就用它束發吧。”
檀夏撿起發簪,熟練地為謝玹束發。謝玹的發絲很是柔順光滑,像傾瀉而下的瀑流。若是抓著發根往下一路順拉,都不會被打結的發團絆住。她一個沒忍住,以指作梳多梳了好幾下。
“好玩嗎?”謝玹回眸看她。
“……”檀夏收回手,見謝玹沒生氣的樣子,又偷偷抿嘴笑了。
在謝玹身邊待久了才明白,這位小殿下雖然看起來脾性不怎麽好,動輒對人冷眼嗬斥,其實從未真正無故懲罰過誰,除非被觸及逆鱗。
但……以短暫的相處看來,檀夏還並未發現這處逆鱗所在。
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,謝玹背後的傷已好得七七八八,連疤痕也都淡了,宮裏卻沒有傳出任何關於太子之位的風聲。
仿佛太後因謝玹的忤逆,將他扔進這與世隔絕般的鹿鳴居,自此放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