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三殿下——十三殿下——您不能進去呀——”
趙閑當然不敢堂而皇之地宣十三殿下入殿,那太後都沒下口諭呢。可他也不敢得罪這位十三殿下,隻得選了自作機靈的折中法子。
殿內二人的交談頃刻被這段悠長的傳話聲切斷。
謝玹風風火火地闖進去,在太後還未問責之時便叩拜行禮,高聲道:“孫兒拜見皇祖母!”
一句響亮的問安徑直將太後責備的話堵在了喉中。
旁邊的王騏看得有趣,方才與太後爭論時的氣頓時消了大半,偏著頭去仔細打量謝玹。
王騏雖是出身王家,但在西南駐地多年,帶著西南那幫兵匪子,自己身上便也多少沾點了些匪氣。一人長的刀掛在腰側,玄鐵冷硬的質地,看得人心生寒意。
他見謝玹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跟前,回頭問太後:“這便是你說的……謝十三?”
“何事闖進殿來?”太後揚聲問道,意待責備。
“沒事就不能見皇祖母一麵麽?”謝玹言之鑿鑿,“孫兒在鹿鳴居待了這麽些天,也不見皇祖母想念,隻好厚著臉皮自己進宮來了。”
“你倒自得意趣。”太後板著臉,卻隱含笑意,“這麽快就忘了為何挨哀家的鞭子了?”
祖孫二人的一問一答,引得初次見麵的王騏對謝玹興致盎然。他從高台上踱步而下來到謝玹麵前,自上而下地捏住謝玹的下顎,將他的臉抬起來細細端詳。
因常年與兵刃打交道,王騏的虎口結了層厚厚的繭,蹭得謝玹有些刺痛。謝玹便也不忍著,蹙著眉直勾勾地看他,盡顯不滿。
王騏目光在他臉上逡巡,像在審視什麽能買賣的物件,半晌才鬆手:“像個齜牙咧嘴的小狼,也難怪你會喜歡他。”
太後:“隨你如何說。”
“我看是宮中許久沒有後輩敢這般與你說話,你寂寞了吧。”王騏起身負手,悠悠望向太後,“那些被你養得畏畏縮縮的小雞崽們,連直視你都不敢,又怎會如他這般靈動?太後娘娘,你入宮至今,也將近二十載了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