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說昨晚的驛館特別熱鬧。
先是大半夜,住在驛館最深院落裏的那位貴人住處遭賊,敲鑼打鼓地將一幹人等喚起來,說是勢必要將那在賊人抓到不可。
許多達官貴人在涼風陣陣的晚秋,被人從被窩裏挖出來,當場大怒。
他們帶著親衛圍堵正館,吵吵嚷嚷地要討個說法,卻見一位樣貌清雋的青年站了出來,還舉著一隻沾染了鮮血的手。
“諸位息怒,今夜我所下榻之處出現一名刺客,打傷我手下,還險些取我性命,若不將其抓住,諸位的安危恐怕也難以保障。”
眾人紛紛惶然。
“刺客?!”
“誰這麽大膽子敢進驛館殺人?”
“李景揚幹什麽吃的?!驛館這麽重要的地方,守衛卻如此鬆懈?等我回到宮裏,定要奏他一本!”
為首最為驚怒的,當屬一名垂垂老矣的官員。看模樣已到了告老辭官的年紀,如今怕是在辭官之前遊曆四方剛好路過永州。
看著還有幾分麵熟。
在昏昏夤夜裏,謝玹的麵容有幾分難以辨清。官員發完怒,定睛一看,登時張大了眼:“十三殿下?!”
這可怪不得他如此吃驚。
早聽說十三殿下身負重職才下永州,如今都快過去兩三個月了,工部的批文到位,工人們也都開始各司其職,主事的卻沒到?!
那這運河開鑿的工程,如今是誰在負責啊?
官員俯首拱手,以示禮節:“竟不知是小殿下……若有失禮,還望殿下海涵。”
謝玹微微抬手:“大人客氣,今夜我並非有意叨擾各位,待抓到刺客,定然差人上門賠禮。”
“豈敢……就是不知,是何人敢進驛館傷人?”
“大人莫急,此事定會水落石出。”
離開之前,謝玹亦是拱手回禮。檀夏緊隨其後,有些緊張地瞥了身後一眼:“真有刺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