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若是被奚元魁罰進暗房受罰,他都是心甘情願,不帶一絲畏懼的,也沒有起任何質疑的心思,但他這會兒卻破天荒的站在這暗房前有點躊躇。
說的為他好都是真的嗎?
從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想法讓仇承弘有些驚慌,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想,還來不及抓住,身體倒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按了機關,那處暗房的門開了,露出裏頭那個人黑黝黝的山洞似的房間來。
仇承弘垂了垂眸子,抬腳走了進去,嘴邊帶著一絲苦笑,他許是太久沒進這暗房了,或是裴景林待在他身邊太久,讓他對黑暗已經無所適從了。
走進去時,心底竟會冒出一點恐懼之心來。
等仇承弘的身影消失在暗房中後,奚元魁激動得上下起伏的胸口才逐漸平息下來,麵色如被墨洗過一般,黑得徹底。
區區一個裴景林,竟然能讓他養了十幾年的太子生出忤逆他的心思來的!實在可氣!
那裴景林必然是不能在仇承弘身邊多待的了,不然如今隻是區區一個讓他與裴景林遠離的要求不答應罷了,以後怕是更加不聽他的話。
“……本相絕不會允許此事發生的。”奚元魁渾濁眸底閃著陰狠的目光,憤憤的將手拂到身後,腳步急促的往外走去。
如今他要對付一個仇龍辭,現在還要加上一個裴景林,奚元魁麵色沉重的回了丞相府去。
而從書房走出的裴景林正要出太子府門,忽的想起自己還有一冊字帖落在了書房內,那字帖是要今日寫了給他師父伏羲之看的,讓他不得不折路返回去取。
他來這太子府頻繁多次,自然也知道要去書房可以走小道更快些,因此也就跟正在往外出的奚元魁錯過了。
走在道上的裴景林腳速並不快,一邊走著,一邊想著這丞相奚元魁剛剛書房裏那副模樣到底是為何?
讓他與弘兒離得遠些的意思麽?可是按他所知,丞相應當是希望幫弘兒登上皇位的才是,他是裴府的人,父親是裴國公,站在未來儲君一邊,隻會有益而無害,那為何會是那樣反對的態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