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年秋日,錢家的池塘要采藕了。
俞老虎得了信,哪兒還能坐得住。夫子一說下學,就跟一陣小旋風似的,蹭地就衝了出去。
後麵跟著汪汪亂叫的煤球,和一群他的“小兵們”。
他人長得皮實,跑起來虎虎生風的,池塘裏幫著采藕的人都笑,“虎子,你又逃學了?”
“沒有!”俞老虎一邊脫鞋襪一邊道:“叔,俺下學了!”
因著逃學,他被他爹和阿爹混合雙打過好多次,如今可是再也不敢了。
俞老虎下水的地方剛剛沒過他的膝蓋,他彎腰尋摸了兩下就帶出了一個三節的蓮藕。
還沒待他高興,“啪”的一聲,一塊河泥就糊到了他後背上。
轉身一看,正是根生大伯家的鐵柱。
“好啊你,趙鐵柱!”俞老虎不甘示弱,撈起一塊泥巴就回了去。
於是,你來我往,采藕逐漸變成了打泥巴仗。
俞老虎在興頭上,一個用力過猛,隻聽刺啦一聲,腋下的衣裳竟裂了。俞老虎心道不好,立刻夾緊了胳膊。
阿爹才給他做的新衣裳!
俞老虎兜著他挖出來的幾節蓮藕回家,心想一會若是阿爹在家他就拔腿就跑,找奶奶和小叔救命。若是不在,他就趕緊換下衣裳拜托慶嬸打理好“戰場”。
他扒在門口探頭探腦地觀察了一會,沒看見人,心下微鬆。他試探地往裏走了幾步,喚了幾聲阿爹,見沒人應他,頓時送了一大口氣。
嘿嘿,阿爹不在家!
俞老虎大搖大擺地走進院子裏正得意著,就聽身後響起了他老爹不怒自威的聲音,“俞虎。”
俞老虎一激靈,摸了摸後腦勺轉過身討好地喊人,“爹。”
俞大猛見他渾身弄得跟個泥鰍似的,不禁皺起了眉頭,“怎麽弄得?”
“爹啊!”俞老虎兜著他“辛辛苦苦”挖來的蓮藕撲過去給俞大猛看,“你看,這都是我給阿爹挖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