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商靠北, 冬日裏的空氣幹的人嗓子眼難受,炭火燒的太旺了不行,燒的不旺了也不行。
商辭晝為了心尖兒上的人住著舒服, 特意囑咐人給樓閣裏走了地熱,地熱是直接連通小廚房燒過來的熱水,熱水走在建樓時就布置好的暗道中,叫亭枝闕中溫溫暖暖,又不至於被炭火烤的過分幹燥。
南代王來了幾天, 商辭晝就抄了幾天的書, 不和容穆在一起的時候,他總是有些夜裏難眠。
郎喜在一旁為商辭晝剪了剪燈苗, 看著那個在燈影下端正抄書的皇帝。
“陛下, 夜又深了。”
商辭晝“嗯”了一聲:“今日白天他將南代王帶到街上去逛了?”
郎喜:“哎, 確是這樣, 聽跟隨的護衛說, 這二位在茶館子中聽了半日的書,南代王出來時臉色有些黑,但又默默給殿下置辦了半條街的家當, 吃的喝的玩的用的, 將那銀錢跟地上的泥塊一樣扔。”
商辭晝垂眸, 寫下一句“隻可遠觀”, 接著道:“沒什麽奇怪的, 南代到底根基三百餘年, 又接連幾代明君維持朝政充盈國庫, 不像大商, 孤上位之前都被折騰的差不多了。”
郎喜心疼的給自家陛下添了添茶水:“陛下著實辛勞。”
商辭晝放下紙筆,吹了吹未幹的墨跡, 語氣輕輕道:“到底是祖宗基業孤總得拉扯一把,況且沒有這江山社稷的底氣,孤又要用什麽來和南代王討他的王弟呢?”
郎喜笑了笑:“陛下實在喜愛穆王殿下。”
商辭晝麵上表情微微溫和下來:“他很好……你去,將這些字跡都裝訂成冊,明日拿給亭枝看,就說孤這幾日非常自省,為當初在皇宮中的魯莽而自責難眠。”
郎喜小心接過:“陛下就放心吧,奴婢一定給您把事兒辦妥了。”
商辭晝從書桌後轉過身子:“對了,偏殿的炭火還要再添置許多,那邊空曠,夜中亭枝愛蹬被子,恐怕要著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