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大早, 天光未亮,孟循就悠然轉醒。
他早習慣了這樣的日子,即便睡得少,也還算勉強能保持清醒。這樣便夠了, 他能把握住各種平衡, 與他枯燥瑣碎的生活沒有任何影響, 便可以了。
驀地想起與他同住在一個院落,近在咫尺, 同處一片屋簷的祝苡苡,孟循心情越發舒暢。
時候還早, 孟循用過早食後,外頭也隻是朦朧模糊的一片,晨光漸起,一派祥和安寧。
孟循稍稍收拾了自己,輕手輕腳地進了她的房中。
果不其然她還在睡著, 睡顏恬靜安寧, 似乎沒有了之前的苦悶, 縈繞在眉間的那股愁緒也淡了不少。
這是他所希望看到的,若她始終能如此刻這般, 他心中便再沒有所顧慮了。
孟循從房中出來的時候, 遇上了恰巧端著托盤過來的丫鬟。
丫鬟見了他, 頗有幾分手足無措,又是行禮又是讓路, 還悄悄的朝房中瞥著。
她擔心孟循怪罪她看護不嚴,連夫人醒了都未曾察覺。於是乎, 端著托盤的手也不由得攥緊了幾分, 指尖都掐的泛白了, 身子也輕輕抖動著。
孟循將這一切看在眼裏。
這座院子,從來都沒有伺候的人,也隻是他這段時間暫住在這裏,才讓這座宅子沒有這樣空**。這個丫鬟是孟蘭指派來的,並非經他挑選,若是他,以這丫鬟的行事作風,絕對在這裏待不了三日。
想著再過些時候就要回京城了,孟循也不打算過多計較,他斂了神色,壓低了幾分聲音。
“她還在裏頭睡著,不要打擾她。”
丫鬟趕緊低頭應下。
孟循看過祝苡苡後就去了府衙大牢。
昨日晚上,他之所以不著急過去,其一,是因為心情不佳,其二,是因為他不想這邊的動靜引起她的注意。
大夫說的話,他還牢記在心。她憂思過重,心緒起伏不定,以至於食欲不振,脾虛體弱,若不好好注意著,莫說是調養身子,恐怕連那還未確定的滑脈都未免保得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