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邱遲的印象裏,紀清焰雖然算不上脾氣好,但好歹也能稱得上喜怒不形於色,大喜大悲都是內斂的。
而且像他這樣的人自尊心都很強,邱遲壓根兒覺得他就沒有眼淚這種東西,沒想到喝醉了酒,眼淚突然像開閘的水似的。而且還跟沒道理地咬他,要真是開玩笑,咬一口也就算了,關鍵是他真下狠嘴的啃啊。
邱遲趕緊把他推開,一臉驚恐:“你瘋了吧?”
紀清焰紅著眼圈:“咬死你!”
邱遲萬萬沒想到,自己任勞任怨地把祖宗弄回家供著,祖宗非但沒說他一句好,反而還想咬死他。
“我今天沒招你吧?”他揉了揉脖子被咬的地方,“皮都快給我撕下來了……”
紀清焰還坐在那,兩隻手抓著衣擺,一直盯著他看。等到邱遲的眼睛看向他的時候,他頓時又被打開了閥門,兩行眼淚順著眼角淌下來。
“這麽委屈啊?”邱遲把他鼻梁上的眼鏡摘下來放在一邊,拿毛巾浸了熱水給他擦眼睛:“幹嘛這麽委屈,我欺負你了嗎?”
“我不想回家。”說完之後,他又重複了一遍,“我不想回家……”
“現在不是在我家嗎,不想回家就不回。”不過紀清焰今天來他家住,估計也沒跟家裏人說,“但你為什麽不想回家啊,你媽媽不擔心嗎?”
“不要!”他一下把邱遲拿著毛巾的手推開。
“不要什麽?”
“就是不要!”
“好好好!不要,”邱遲把毛巾擱到一邊,“你說什麽就是什麽。”
“你為什麽總是騙我?你家明明就沒有貓,早上遲到了還說是貓生孩子。”
“家裏確實沒養,但是附近的流浪貓每天都來吃東西。你看我在外麵的窗台上放了幾碗貓糧的,好多貓都會過來吃。有時候我在家,要是不關裏屋的門,有貓半夜會到屋裏來,夜裏外頭涼。結果誰知道她在被子裏生小貓了啊,我一大早又是給小貓搓背,又是洗那血呼啦的被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