調理了十多天, 陸行雲的身子終於痊愈。按照約定,他服用了嵌了蟲卵的藥丸,不出一炷香,便覺腹痛難忍, 冷月娘立即給他服了止疼的藥, 並讓他泡在藥桶裏。
藥汁成赤沙色,氤氳的霧氣中泛著苦澀的腥味, 是毒藥。
伴著一股熱流, 陸行雲的身子逐漸暖和起來, 漸漸的, 溫度越來越高,整個人像是在沸水裏煮著。
他眉頭緊皺,汗落如玉,死死地攥著拳頭。
期間,冷月娘進來看了他一回,淡漠道:“這就受不住了?”
陸行雲張眸, 眼底泛著猩紅的血絲。
“受得住。”他咬著牙梆,艱難地吐出幾個字。
“倒是嘴硬。”冷月娘眉梢一挑, 將手中的藥丸捏碎, 塗在他額上。一股清涼的氣息伴著冰涼的感覺從眉心傳來,讓他稍微舒服了一點。
“多謝。”他揚唇,勉力笑了笑。
冷月娘覷了他一眼, 昂著下巴走了。
這一日, 陸行雲的身子反複地發燙,神誌也漸漸迷糊, 也不知過了多久, 耳畔傳來阿緹的聲音:“公子, 出來吧。”
陸行雲一個激靈,如同得到大赦般,唰地從藥桶裏站起來,因他未著上衣,所以阿緹隻在門外候著。
“公子,我將趕緊衣裳和吃食放在門口,你用過後,早點歇息吧。”
“嗯,多謝。”
陸行雲艱難地爬出浴桶,雙腿也因麻木而變得異常沉重,褲子濕淋淋地貼在身上,沿路灑了一地的水漬。
推開房門時,阿緹已經不在了,但見地上放著一襲素淨玄色衣袍,和一碗清粥,熱氣氤氳,散發著藥香。
陸行雲怔了怔,彎腰拿進屋裏,穿好,喝盡。
因為身子灼燒了一整日,雖然他已脫離了藥桶,可身上依舊滾熱,此刻喝完藥膳,胃裏隻覺得清涼舒適,片刻後,身子也舒適了些。
折騰了一整天,他腦子也暈暈乎乎,躺下便睡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