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安棠不記得他是怎麽走出房門,更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裏。
他突然明白了季昀說出他的同胞哥哥被人殘忍害死時,諶修圻的表情為什麽會那麽難看。
盡管諶修圻已經不記得前世的記憶,可失去親人的痛苦,還是早已刻入了骨血,一旦有類似的事情出現,那種痛和恨,就會被鈍刀子蘸著血沫勾連帶出。
可他真的不記得......
腳下陡然踩到了一個鬆動的樹根,魏安棠神情恍惚,根本來不及躲避,身子就感受到了失重,跌進了深坑。
幸而他有係統的保命招數,輕巧躲開了坑底大多數的尖刺。
可左腿還是被尖刺刺穿,將他緊緊釘在了坑底,鮮血順著尖刺紮出的窟窿噴湧,照這個出血量,魏安棠細細計算了一下,半個時辰他就沒救了。
他已經感覺不到害怕,靠在坑的邊緣,看著夜幕上的寒月,隻覺得很累。
如果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,真的是他做的,那就......要了他的命去吧。
就當是......贖罪吧。
“哎?魏家弟弟?你怎的跑到這個深山老林裏來了?”
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,魏安棠猛地抬頭,對上了三張笑得十分憨厚的臉,是熊達他們。
熊達這才看見了魏安棠左腿上的傷口,一個勁兒地道歉,又和兄弟們將魏安棠救出了陷阱。
“弟弟,咱們又見麵了,這,你怎的每次都讓哥哥們操心呢?”
熊達是個粗糙大漢,看不出魏安棠勉強的笑意,轉而使喚人將魏安棠抬回了山寨。
山寨裏聽說熊達救了人回來,都跑來看熱鬧,然而人群中,一個尖嘴猴腮的老人,隻看了魏安棠一眼,就趁著人群攢動,往另一個方向跑去了。
魏安棠看著郎中熟練地給自己包紮傷口,麵上滿是麻木和無感,年輕的郎中見他表情不太對勁,輕聲詢問道:“小兄弟,你這是有什麽心事?還是說還有什麽別的親人涉險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