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千真萬確。”周妙直視李佑白的雙眼, 肯定道。
不然,她要如何說,難道真說她之所以知道, 都是因為你是個紙片人,白字黑字,前程姻緣被安排得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的紙片人。
李佑白見周妙的目光倏忽間柔和了, 眼尾低低垂著, 仿若惋惜, 又似憐憫,不過那古怪的神情稍縱即逝,便見她的嘴角微彎, 問道:“殿下, 此碧清茶好喝麽?”
李佑白不答反問道:“你將才在想什麽?”
周妙嚇了一跳,他實在太過敏銳了,她別過眼, 小聲答道:“隻是鬥膽在想,宮裏不如將軍府裏痛快。”
李佑白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昨夜所見, 徐榕再是照拂她,亦隻在典茶司中,出了典茶司的大門, 依舊力有不逮。
他是不是錯了?興許不該把周妙送進宮來?
可倘若不送進宮來, 說不定今日的周妙便已經在去池州的路上了。
“你既進了宮, 便要學著宮裏的規矩。”他冷冷道, “在留青宮中典茶, 斷不可懈怠。”
麵對他的突然變臉, 周妙已經見怪不怪, 隻略略頷首,至少在留青宮中,她遇不到麗嬪,嫻妃一流。
可是眼下的李佑白冷若冰霜,要是往後真長長久久地刁難她,也不是辦法。
她想了想,斟酌開口道:“殿下罰也罰了,往後殿下能不再厭惡我了麽?”
要是能冰釋前嫌,她就好好煎茶,幹一行愛一行,等到大結局。
厭惡?
李佑白眉心蹙攏,誠然麵對周妙,他心緒複雜,諸般滋味,喜、怒、貪、嗔、妒,可絕非厭惡。
“你以為我……”厭惡你?
話音未落,卻被宮人的唱聲打斷:“太醫院醫政杜戚求見。”
周妙並沒有聽清李佑白說的是什麽。
“殿下?”
李佑白煩躁地擺了擺手,道:“宣杜戚進殿。”
杜戚今日來留青宮,是為李佑白換傷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