輔事向來低調。無論站在壓迫感極重的大能身側、還是嘴裏舔糖的稚童身後, 你第一眼看過去都不會注意到輔事。他就仿佛一個背景板。
但這不代表他氣度泯於眾人或是外表平庸。相反,他容貌十分出色。若說林肆那張揚奪目的美是一個極端,那輔事便另一個極端。
因為, 你沒法確定那是你看到的,還是輔事想讓你看到的。
弼主常調侃輔事有獨特的方法把自己存在感壓到最低。
二人相對無言。
燭火跳動了一下,“嗶波”一聲炸開極細的火星子。
付長寧回了神,“那, 開始吧?”
“嗯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, 借著側頭的動作避開輔事視線。明明與對方極為陌生, 為什麽隻有她不自在到滿地找頭。
手指撫上衣襟結帶處,第三次才解開扯開結帶。
緊緊地攥了一把衣服,再緩緩鬆開。雖然收效甚微, 但能讓手別抖得那麽凶。
不遠處傳來短暫而輕微的布料摩擦聲。
輔事執起一條經幡覆上眼睛, 行雲流水在後腦處打結。
付長寧突然就沒那麽緊張了。
在輔事身下,付長寧先是聞到淡淡清冽的味道,隨後苦香點點滴滴滲透進來。是鬆樹的氣味。
怕她誤踩術法, 便一直在鬆林中觀視嗎?
原本打算從頭到尾沉默,付長寧鬼使神差地出聲, “輔事,脹。”
上方輔事頓了一下。停止動作,準備抽出。殷紅似抹了血的薄唇微抿, 竟叫她看到了一絲愧意。
“誒誒就這樣別動。趁這空檔我吞個藥。”付長寧眉頭鬆了些, 抖著手在層層疊疊的衣衫裏摸索出一粒丹藥, 仰頭吞了下去, “行了, 繼續吧。”
兩人姿態親密, 但是上半身衣服是頗為工整的。輔事手撐在付長寧腦袋一側, 稍微偏過頭就能看見他因繃緊而十分骨節分明的手。
兩人在做天下間最親密的事情。但隻有一處相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