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棠胃裏一陣翻江倒海,蓮子羹的氣味好似真的黏在她唇舌上,怎麽都揮散不去。
沈淮見她睜開眼,麵上閃過一絲喜色。
“妹妹,你終於醒了。”
沈棠下意識地蹙眉,想問阿兄為何出現在陶然居,但沈淮已一個箭步躍到門口,“父親!父親!妹妹醒了!”
瞬息之間,沈淮的聲音已到屋外,“綠蕪,你照顧好你家姑娘,我這就去喊父親!”
綠蕪抽了抽嘴角,上前扶住沈棠,“姑娘小心,千萬別摔著了。”
沈棠環顧四周,問,“我們在哪兒?”
綠蕪愣了一下,“姑娘怎麽了?我們在忠勇伯府,這兒是咱們居住的扶風苑啊。”
扶風苑?不是陶然居?
沈棠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,知道這是又做噩夢了。
夢境虛妄,如幻又似真,前世今生糾纏錯亂,杏雨被打死一事在前世真切發生過,而宋凝逼迫她喝下蓮子羹,是沈棠與放生池一幕混淆了。
綠蕪倒了一杯寧神清茶遞到沈棠麵前,“姑娘是做噩夢了嗎?”
沈棠盯著不斷沉浮上下的茶葉,瑩白的指尖不由自主的蜷起。
“拿走。”她抿了抿唇,帶有催促的意味。
綠蕪怔了一怔,“姑娘,奴婢倒的是花茶,不是藥。”
方才大公子要給姑娘喂藥,姑娘在夢中一個勁的推拒著,綠蕪隻當她嫌藥味苦,慢慢勸說。
“花茶也不喝。”腦海裏倏然浮現宋凝騙她喝下蓮子羹的畫麵,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。
沈鈞弘踏進寢殿時,便瞧見沈棠蜷縮著身子,一張小臉煞白,連指尖都在輕輕顫抖。
先他一步進入的沈淮頓時慌張起來,嚷道,“這是怎麽了?這是怎麽了?棠棠這是怎麽了?”
那嗓子大的,沈鈞弘恨不得拿起一把戒尺敲下去。
“妹妹——都是阿兄不好,若是由阿兄陪你去寒山寺,也不會遇到這般凶險的事情──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