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寺廟出了命案,做法事的班子都是現成的。
方丈主動帶頭念經,一幹師父們的木魚從早響到晚,都快敲爛了。
持續不斷的“咚咚咚”灌入後院香客們的耳中,叫人越發煩躁。
開封府的衙役封鎖了下山的路,就證明凶手一定還在寺廟之中。
在這種情況下,對方不太可能再次頂風作案,但隻要想到他們或許曾跟凶手同處一個屋簷下,又在一桌用飯,甚至現在……
所有人就都寢食難安。
雖未直接參與案件調查,但謝鈺也沒閑著,一直在想田淑之死究竟是有預謀的,還是突發。
若有預謀,凶手是衝誰來的?
田淑本人?還是整個田家?
若衝她,她生前可曾與誰結怨?
田淑性格高傲,但這不過是大家閨秀們的通病,比她更加刁蠻任性的也不是沒有,倒不至於讓人起殺心。
若衝田家……老實講,謝鈺覺得不太可能。
田嵩子嗣不少,女兒尤其多,田淑除了占個嫡出的名分之外,並無任何過人之處。
說得直白一點,她對田家的價值不高。
若凶手真想對付田家,殺死田嵩和田斌父子中的任何一人都比殺田淑效果更好。
若是突發,是否與田淑前幾天頻頻外出有關?
她不許人跟著,究竟在那段空白期做了什麽?
或者說,見了什麽人?
若是見人,那神秘人極有可能就是田淑生前見過的最後一人,是凶手的嫌疑極大……
既然不許大家亂走,開封府眾人便要以身作則,帶頭不外出。
元培被憋得夠嗆,幹脆爬上房頂躺著,雙手墊在腦後看天。
看著看著,他就衝下麵喊,“大人,要下雨了!”
夏日的天,說變就變,不久前還萬裏晴空,到了傍晚,竟就陰沉沉起來。
謝鈺聞聲,推窗去看,果然見遠處山巒間升騰起薄霧,許多略矮一些的山頭已經被霧氣遮蓋,看不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