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天, 他生起高熱,身體發虛,困倒在地神誌不清。
意識好似漂浮在半空中, 他腦海中走馬燈一般地回閃過生前的各種畫麵,最後定格在朔雪居中, 那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身上。
他觸碰過她的臉頰, 溫熱柔軟;他見過她的笑容,璀璨奪目。
臨行前, 她說,讓他小心邵雲程。
“許悠悠,許悠悠, 許悠悠……”裴棲寒神思恍惚,昏昏沉沉,即使到了生與死的臨界點,即使是到了他最落魄的時候, 即使是已經遭受到了朋友的背叛,可他心裏仍舊是想見她。
想見她, 不是在回憶裏,而是完完整整地看見她,隻是看見就好,看一眼也好,也能心安。
這種情緒隨著刺骨的疼痛, 隨著伴生而行的絕望,隨著他心底最後那一點渴望到底頂點。
明明沒有見過幾麵, 可每一眼都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腦海裏, 無法自拔, 深陷其中。
他想見她, 很想很想。
腦子忽而閃過一些片段,很奇怪,明明是從未發生過得事情,卻能在他的記憶中存在。
他似乎看見她在陽光下笑著同他打招呼,看見她不止一次無所畏懼的奔向她,看見她在自己身後追趕攔住他的去路,看見她的笑容,看見她的淚水,看見她堅定不移地將他拉出深淵。
“許悠悠,許悠悠……”
“他還記得我。”水鏡前,許悠悠難過極了,不是裴棲寒記得她,而是他的軀體裏裝著她師兄一半的魂魄,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忘記過她。
“想要去找他麽?”陸息問。
許悠悠點點頭沒有出聲,現在她不太想和陸息說話,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。
陸息說:“進入這個水鏡,你就可以去他身邊。”
“攸攸,他需要你。”
陸息對此甚是滿意,他成功了,裴棲寒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需要她。
許悠悠沒聽出陸息話中的深意,她一心都撲在裴棲寒身上,迫不及待地穿過水鏡,來到他的身邊,每一步都走得意外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