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裴棲寒看她的眼神裏盡是懷疑, 甚至是惱怒,“你騙我?”
“沒有,我沒有騙過你。”這種狀況, 許悠悠本人也是一頭霧水,他們兩個不都是裴棲寒麽, 一個是四年前的裴棲寒, 一個是四年後的裴棲寒。
才經曆了兩次創傷的少年裴棲寒顯然是要偏激很多,他死死地拽著許悠悠的手不鬆開, 看著這架勢大有她敢過去,他就敢跟她同歸於盡。
無奈,許悠悠隻好先安撫住他, “我沒有說要走,隻是小裴,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。”
他手腕的握力實在是凶狠,周圍一圈白皙的皮膚盡成紅色, 腕骨也疼。少年的目光順著她的視線往下,見狀也隻是鬆開了一點點, 他對不遠處的青年仍舊抱有異常可怖的敵意,絲毫不鬆懈的打量著他。
“你先帶我回去。”少年說,麵對如此突如其來的狀況,他絕不能讓許悠悠跑了,無論如何都得將人控製在手心裏, 他才能有一絲絲的安全感。
她見過他最狼狽的模樣,見過他最脆弱的淚水, 見過他最強烈的恨意。
她是他唯一的朋友, 他近乎病態地渴求著她的溫暖, 想要放手仍由她自由遠去, 這對於現在的少年來說絕無此種可能。
他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更加的需要她。
“無論你是誰,你現在最好離開這裏。”他向著四年後的自己放狠話,他清楚,這個人是來帶走他的神靈的。
青年裴棲寒回首往事,見著四年前歇斯底裏的自己,他沒有任何動作,既是自己又怎麽可能做到無動於衷,他隻是稍有悲哀的,憐憫地看著他。
因為他知道此時的他最需要什麽,更是因為他知道,這裏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。
他允許許悠悠出現在他的回憶裏,允許四年前的自己看見她,允許她涉入其中,所有的這一切,都是他對於自己過去的悲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