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虎把殷氏送到滿都拉圖手裏了已經是深夜,當初搬來的時候隻帶了兩個氈包,他不想去跟牧仁大爺還有另一個男仆擠在一起睡,索性把勒勒車趕到羊群裏,打算在車裏過一夜。
車門沒關嚴實,巴虎閉著眼聽車外不算安靜的羊咀嚼草的聲音,腦子裏還想著蜜娘的事,計劃著等回去了再問問,她要是鬆口了他就帶著牛羊上門提親。
想的入迷,外麵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人,人靠近勒勒車了巴虎才反應過來。男人猛地坐起身,推門往外看,看是牧仁大爺,他垂眼又坐回去。
“以為是你大哥?”牧仁大爺坐上車轅,仰頭看了眼閃亮的夜幕,沉重地問:“又跟你爹打架了?”
“打了一架。”巴虎背靠車壁上,一腿支著,一腿探出車門淩空架在車轅上,他打了個哈欠,疲累地閉眼,“你要是睡不著就給我守著,我好好睡一覺,明早天亮了要回去。”
“你打算讓滿都拉圖什麽時候走?”牧仁大爺對著他的腿拍了一巴掌,直言道:“他是個薄情不知恩義的,你為了他兩口子又是跟你爹打架,又是給他照顧婆娘,臨了你給騰地方睡牛車,人家連聲感謝話都沒說。”
巴虎坐起身,傾身問:“他這幾天幹啥了?”如果不是滿都拉圖做啥過分的事,牧仁不會說這種話。
“幫你清點了牛羊,說要帶他婆娘開開眼,還跟我說他好久沒吃黃膘牛排了,開玩笑似的說要宰幾頭過個嘴癮。”牧仁大爺也不瞞他,他跟巴虎跟得久,老了也是巴虎管他死活,他肯定是向著巴虎的。
“你明天走了,滿都拉圖就是主子,他要宰牛還是宰羊我們是不能阻止的,你這麽一大群牛羊交他手裏你放心?”牧仁看巴虎不說話,他心裏有些犯嘀咕,打補道:“他是你親哥,吃你些牛羊也應當,是我小心眼了。”